庠序二则

（一）鲁愚

鲁有愚者，名鲁愚。初，学C++，半年始得int；乃学史，凡两年，见人而曰：“王莽，穿越者也！”遍习六艺无所长。有好事者相之，曰：“盖医者材也。”乃学医。

凡一年，技无增益。明年，仿佛医者之相。喜而曰：“善！果医者材！曾不得者，非所乐也。”又明年，技益精，名解简答，一览便记，无所遗忘，愈加自喜，曰：“将为鲁之大医也！”

一日，道逢智叟。叟曰：“斯密达！我留侯张良之师也。”堕其履圯下，谓愚曰：“下取我。”愚怒，曰：“我，鲁之大医也，览医典七部，通公卫律，为此可乎？”智叟倚杖而睨之，曰：“览止七卷而自喜，庸才也。去甲肾上腺素，麻黄碱，世医之所悉，知乎汝？”愚愕然，惭曰：“否。乃何？”智者笑，倏尔不见，止余一青典。愚惊，乃知为神。视其书，卷首三字云：“药理学。”发一页，即目眩诳语，如饮苯妥英钠之鸩。喃喃曰：“此医者大道也！此医者大道也！”乃知二载之所得，止九牛一毛耳。环顾四野，怅然而反。

（二）鲁有学

鲁有学，坐某山之东，世谓之某东大学。每逢年节，辄休沐，恩其学子归省。

时至国庆，庠序比邻者，休二日，而某大独以三日闻名。凡其学子，无一不引为傲；欲入而不第者，皆踵足而慕之。

有一学子，擢某大第，傲其三日之休，举目四眺，踌躇满志，飘飘然夸于白丁。逢休二日者，辄津然自喜，以为垂慈。

赣西有智者，闻之笑曰：“国庆，本休七日。如今七之存三，是何异于七之二者？以三日之休而哂其二日，其不惠甚矣！是可乎？”

某大学子闻之惭，曰：“善矣。”规然怅然，弗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