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每个人长大后能记起的事是几岁的事,有些人只记得四岁以后的事,有些人记得两三岁时发生的事,还有些人甚至记得更早以前的事。
我对小时候最早的记忆也是有的,只是那些记忆都不是很清晰,它们就象老旧的照片一样定格在那里,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当有熟悉的场景时,那些旧照片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清晰而又模糊让我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我有一张照片是天气晴朗的早上,阳光明晃晃的,斜斜的穿过白杨树林,照在医院白白的外墙上,照到医院的窗子上。我爬在窗子上,看着哥哥们在窗户外逗我。都说了些什么、有些什么动作都记不得了,就象无声电影一样只见到他们在窗外傻笑,自己在窗内傻笑。而自己记忆的视角竟然是窗外,也分清具体是几岁的事,问母亲,母亲说那是1岁多,因为我只有1岁多那次住过医院。
还有一张照片应该是冬天,在一条热闹的街上,街两边应该有很多餐馆或烤肉——其实是我猜的,因为只记得街道两边热腾腾的冒着白色似蒸气的雾。两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不知道卖什么的小贩,马路的一端,地上躺着个喝醉了酒的人,身上一丝不挂,醉熏熏的说着胡话,不像是个汉族人。周围的都远远的看着他,没有人靠近,马路的雪没有化完,被来来往往的人已经踩成了黑色,只有路边还能看得到一点点的白。这张照片里没有父亲的影子,可我却清晰的记得是和父亲一起的。我曾经问过父亲,他说这就是离那个医院不远的那条街啊。
有一张照片,是那么清晰和温暖。寒冷的夜里,全家人看露天电影回来,棉鞋底冻得象船一样,一走路两头晃。打开家里的灯,家里火炉燃得正旺,火炉的炉盘上放着几个外皮焦黄的包子,那几个外皮焦黄,内馅喷香的包子就这样一直定格在我的记忆里。母亲说那时候冬天经常放露天电影,家家都搬着板凳去看电影,看一场电影回来,手脚都僵了,全身都冻透了,可是大人孩子们都爱看。我一直想这张照片那么温暖,不只有我馋嘴的包子,还因为看完电影那种兴奋的心情和家人热烈讨论的温暖深深的刻进了脑海里。
现在住的小区有时也会放露天电影,可早就没了看电影的心情。
还有什么照片呢,有一张妈妈刚从来外面回家,头发上吊着冰碴子,她的脸和手冻得通红,妈妈一边烤火一边搓着伸不直指头的手说:“好想抓一块火炭来烤”。除了这张照片,我努力搜寻记忆也记不起头发上有冰碴子的冬天了。难道气候真的变暖了吗?
还有些照片是阴冷的,天黑的时候,家里也是黑的,我和妹妹两个人在家,黑黑的屋里我俩都很害怕,已经不记得我俩为什么没有开灯了,我们依偎着坐在窗上,不敢把脚伸在床边,好象床下随里会像电影里那样伸只手出来。
有些照片沮丧的、烦恼的、伤心的、无助的,这些灰色的照片,只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及当里所处的位置,有在家里,有的在幼儿园,也有和小朋友在院子的,但也仅仅只这些感觉和画面,具体什么事完全没有记忆了。
我常想心情才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能记住的人和事,也是因为对心情的影响太大才被留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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