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成长,源于另一颗心的滋养。
心理治疗中能够促进发展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随机应变的,情感性调谐的沟通;传递共情的方式、应对的能力、了解对方的意图;一种反应的框架,其中涵盖了与对方主观体验的广度有关的包纳性;给对方新出现的能力搭脚手架;当关系出现破裂时,准备好即刻发起修复;当有需要的时候,具备和对方一起去努力的意图。
一、在心理治疗中促进发展合作性沟通
父母和孩子沟通要求父母能够:
1、建构互动来尽可能地了解孩子的感受、欲望、需求和观点。
2、当关系出现破裂时,发起互动性修复。升级对话来配合孩子出现的潜能。
3、在感觉自我感及对他人的感觉方面,当孩子处于不稳定的波动期,能够主动参与并与孩子一同努力。
治疗师需要致力于:
1、进行情感性以及语言性的对话,尽可能多地容纳患者的主观体验——感受、想法和欲望。
2、对关系的破裂具有敏感性,随时准备发起修复。
3、持有接纳的姿态,伴随着对患者抱有的期待,这种期待要比患者目前对自己能力的期待稍微高一些。
4、具有面质、设定限制,与患者一起努力的意愿——在有迹象表明患者的身份认同及治疗关系即将发生变化的时期,这种意愿通常是合适的。
治疗师有意努力为患者提供一种依恋关系,这种关系比当初塑造他的关系更有利于患者的心理发展。
让对话具有包纳性
在治疗过程中,患者需要治疗师帮助触及并表达自己全方位的主观体验,特别是患者的情感体验。“你有什么感觉?”“你想要什么?”“你认为现在我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些问题是治疗师所努力建立的包纳性对话的一致性特点。
对这些问题患者往往无法回答,这些问题所涉及的体验恰好是患者的最初关系所排斥的。治疗师需要调整频率,进入患者只能通过非言语传递的领域。这种内隐的对“未经思考的已知”的沟通,可以通过患者的表情、声调、姿态或者手势来表达。这种内隐的沟通可以作为感受、身体感觉、影像或想法记录在我们身上。而且也可以在关系中活现出来。理解这些内隐的信号,需要我们的注意力和自己的主观体验之间来回摆动。将治疗师的、患者的以及治疗师患者之间彼此互动的体验呈现给患者是有帮助的,把这些体验清晰地用语言表达出来,能够帮助患者触及自己那些解离以及否认的体验。
患者的言语只能说明他们真实感受的一部分,甚至具有误导性。治疗师对于患者通过非言语表达出来的信息,能够对患者即刻体验共情。患者能在治疗师的言语中发现自己的映像。这种干预能够使患者感到治疗师在更深的程度上认识了她,并更加把自己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来接纳。患者要感到被认识了,就必须感到被感受到了。当治疗师的反应符合患者沟通的特质,这种反应确认了患者正在体验的内容,也许带着相当的不安的,在与治疗师的关系中是能够被容纳的。患者和治疗师共同创造了互为主体的随机应变的应对方式。
治疗师的沟通需要让患者感到被认识、被感受之外,还需要共情性共鸣,调谐以及来自他人的镜映。
如果患者感到和治疗师的关系安全到足以能冒险去更全面地自我表达的话,那他所需要的不止是镜映。患者还需要将治疗师体验为有能力帮助他们应对困难感受的人,同时治疗师必须对患者潜在的意图、感受和信念做出反应,在它们构成的情境中,患者的言语和行为的意义得以理解。
那些深埋于心的体验需要依恋关系安全的容纳,对情绪的互动调节,这种调节取决于治疗师自己忍受和管理痛苦感受的能力。
包纳性对话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治疗师要处在情绪层面的当下,让自己有足够的接受性、参与性,去感受在患者内在的情绪性体验,甚至(特别是)当这种情绪体验没有被直接表达的时候。
主动发起修复。
治疗师的共情,有意的自我表露以及解释,都是恢复治疗双方平衡的方法。与治疗师一起协商解决冲突,修复关系的破裂,会让患者感受到安全基地的安全,安全基地可以在失望、差异和抗议的压力中生存下来。修复关系可以帮助患者容纳那些困难的感受,并帮助处理这些感受。在这个过程中,帮助患者利用互动性情感调节的能力,而这种调节是自我调节的前奏。
升级对话。
心理治疗是一个允许患者在保持原样的同时进行改变的过程(Brom berg)。治疗师如果期待过少,患者会感觉他的希望遭到背叛(?);如果期待过多,患者会感到自己的脆弱没有被治疗师体察。将治疗性对话升级到觉察性和复杂性的更高水平,需要一种发展学家所说的“脚手架”。治疗师能为患者正在出现的感受、反思、主动性等能力搭起“脚手架”。例如:帮助患者表达他们无法清晰表达或者无法识别的感受,或者保持接纳性沉默,以便留出空间让患者去感受,或者通过“先行一步”和表达自己的感受,建立起一个桥梁,把对话带到更开放的情绪层面。要帮助患者激发他们的反思能力,我们需要谈论患者体验背后潜在的心理状态。治疗师“示范”出心智化过程。治疗师既需要聚焦于患者自己(在治疗中和治疗之外)想要什么,也要聚焦于他们的困难,他们无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只能把想要的付诸行动。
升级对话的最有效方式之一,让对话本身成为讨论的焦点。进行“针对谈话的谈话”是把个人之内发展的版本升级到人际之间。这是治疗师要推动所有患者的目标所在——也就是,心智化的发展。通过加强元沟通的对话(对沟通本身的沟通),也可能增强元认知能力(对思考本身的思考)。对于那些嵌入在自己的体验中的患者,这种对话能帮助他们打开通往更深的,更富有情绪性信息的反思之门。
关于谈话的谈话,关于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不可能的,让患者不止从单一的视角来审视自己的体验,从而促进患者内在规则和模式的改变,让患者能够同时处身于两个位置,既是身处体验内部的参与者,又是位于体验外部的观察者。
愿意参与与努力
在某些时候,孩子总是需要有一位会反对他的家长,也需要一位家长能提供孩子所需的架构。当一位孩子成长时,父母也总是要松一松这些架构,给孩子更多的主动性。患者从治疗师那里需要的也是如此。
治疗师要明白,患者有的时候需要面质多于需要共情。治疗关系也是一个真实的关系,治疗师不会有意识地纵容破坏性行为,也不想在与患者的关系中这样做。无论在治疗中,还是治疗外,接纳患者与反对他的自我挫败行为并不背离。治疗师设定限制,或者自发对患者行为表达出不悦,患者能够发展出一种感受,那就是在关系中,她既可以独立于关系,同时又能够保持联接。
潜在的不稳定时刻的出现,具有决定性的是“合适”的程度,或者是双方最终能够达到的互为主体的理解的程度。事件本身,例如,患者和治疗师表达愤怒是一回事;通过这个过程,事件本身的意义凝结成形,则是另一回事。在合作性沟通协商的过程中,联盟恢复,关系在破裂中生存下来,对于患者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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