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往后的记忆便是残缺的片段。我记得学校春
游时他坐在我旁边一路上的笑。我记得我参加运动
会时他在一旁将水递给我时的笑。我记得自习课我
睡着时他偷偷亲我之后的笑。
我好像只记得他的笑。
他总是笑着的，于我，于事。
在告诉他我要离开时，他也是笑着的。
大四那年，许多同级的学生已经开始找工作开始实习了。林辉进了一家网络公司实习，马晟也去了一家建筑公司工作。我问过展言未来要怎么办，他笑着说，我可以去父亲的公司。并不是后门，靠他的成绩与能力，进他父亲的公司绰绰有余。
我开始投简历，却并没有收到满意的答复。
拒绝我的回信总有一句相似话。
或许您的成长经历会使您不能完美的胜任您所
期盼的职位。
单亲。孤儿。乖戾。孤僻。寡言。
这样的标签不断印在我身上。
展言在身边时我会说没关系，总会有公司会录
取优秀的我。
但当我一个人时，就会将桌子上一切杂物扔到地上深呼吸后再一件一件捡起来。
我又没有积蓄了，之前赚来的钱零碎的用于买
电脑和其他装备上。展言说他可以借钱给我，他说
他可以帮我。
我拒绝了。
我又开始游走于学校和打工的店铺。空闲时我不再和展言待在一起，我彻夜不归的留宿网吧。我惶恐地投简历，找工作。
不知怎么我闭眼的时候总会看到，身边的人又一个个离开，我站在原地迈不出半步。狂风卷着枯黄的落叶拍打在我身上，眼泪和尘土逐渐模糊视野，灰蒙的四周我看不到任何人。
我越想越害怕，我想起父亲去世时母亲了无生气的双碑，我想起母亲离开是亲友同情的眼神，我想起舅舅病危时浑浊不堪的眼睛。
最后脑海浮现的是展言美好的，让人心安的，
温柔的笑靥。
我渐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为数不多的吻我
也闭上眼睛，我和他牵手，拥抱，接吻。但我不看
他的眼睛。
我是爱他的，我也相信他是爱我。
我退了学校的宿舍搬回了家里。展言也搬了过来。我情绪复杂的和他度过每一天。
过了几个月，一家公司通知我去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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