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眼神深邃,眉宇间略带几分忧郁的少年。最近总出现在直子的梦中。“要如何形容自己与他的关系呢?”,直子在梦醒后问着自己。
你好,陌生人如果不是小学五年级排练集体舞,直子与少年不会有交集。六月的午后阳光吞噬着整个操场。变换队形后,两两对应的同学需要牵手完成接下来的动作。与直子对应的便是少年。而他们,是唯一的男女组合。少年和直子不同班,彼此都陌生的两个人。
“哇......”瞬时间所有同学的目光落在直子和少年身上。直子的脸滚滚发烫,恨不得此时中暑晕倒。直子脑中一片空白,在那个年纪还没有化解此刻尴尬的能力。她似乎不知道是否真的与少年牵起手完成动作。仿佛自己是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偶,转圈、转圈、转圈,在刺眼的阳光下,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啪”,一记耳光打在少年脸上。很明显,他们两人的动作很糟糕,遭到教导主任的训斥。考虑直子是女生,脸皮薄。以脾气暴躁著称的教导主任把不满全部施加在少年身上。泪水溢出少年的眼眶。直子慌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很多话堵在嗓子眼,可就是发不出声音。她想反驳老师,认为老师不该打人。她想向少年道歉,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配合,他才会挨打。她想递出手帕,给他擦拭眼泪,却发现手帕在教室书包里。
那年直子十岁,第一次看到男生的隐忍的泪水。第一次在心中泛着丝丝痛楚。重新排练时,直子牵起少年的手,没有躲闪,没有不好意思,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她只想认真完成动作,不希望少年再次遭到训斥。她想保护他。
半个月后,演出结束。直子回到正常的生活。课间操时,她总不经意远远看着少年,只要能看见,就觉得很开心。
不经意地远望一晃就是三年半,转眼临近中考。初中三年,直子与少年依旧不同班,偶尔在校园相遇,彼此也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这应该就是我和他的关系。”
直子最后一次与少年相遇是中考结束。那一次少年主动跟她讲话,“考得怎样”?“马马虎虎,不太好”。直子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此后,直子再也没有遇见少年。
再见,陌生人直子常常懊悔为何最后一次相遇时不多聊几句。默默记在心里很多年的少年最终成了陌生人。
这个刻骨铭心的陌生人,算不上朋友,谈不上恋人,却带着人生中最美好、最纯洁的回忆。偶尔在梦中出现,带你回到旧时光,遇见稚嫩的彼此。
直子不愿意想象少年如今的模样。她明白,对她而言,他只是那个少年,曾经令她怦然心动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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