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记忆以来,这是男生,这是女生,是对人形成的第一认识——性别,从未质疑过。直到大学后,隐约接触到“出柜”“同”,才发觉不是异性恋是全部的性取向,还有同性恋,甚至无性恋。后来参加了一个LGBT的大学座谈,世界是如此的丰富多彩。
01
座谈举办在帝都的一所大学教室里,当时是朋友的同学了解到这个信息,叫上了我,准时赴约。教室不大,人也不多,二三十人,分散落座,同学与我坐在稍靠前的位置。到场的都会领到一个关于LGBT的小册子,写了一些相关的文字。
第一二演讲人分别为已出柜的男同性恋者和女同性恋者,讲了他们的自我认知的觉醒,向家里人出柜,以及现在的情况。印象中,二人都各自有了朋友,还放了制作的PPT,一脸狗粮扑面而来,同学和我不禁感动地流泪。
第三位,是个长头发的姑娘,讲演前,坐在离我们前几排的位置,当她站到台前时,乍一眼,觉得轮廓有些硬朗,一说话,她是跨性别者,身份证男,身体里住个女。
年少时,觉察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她曾迷茫过、愤懑过、犹豫过,最终,她决定直面自己,当她以一头长发、短T、牛仔裤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时,勇敢成为了闪过我脑海的唯一词汇。她自述,每日她都是以这样的形象或学习、或工作,庆幸地是,无论是导师、同学、同事对她都以平常心,甚至她的父母也是接受了她,听着她略带轻快的语气,她活得很是快乐。
散会后,加了她的微博,时不时地会看看她的动向。直到二三年后,偶然上了微博,看到她终于成为了她,内心欢喜不已,以梦为马。
02
偶然刷到一部电影《人生密密缝》,海报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女生,安静。再看演员表,生田斗真,原来女生就是他。这是我极少认识的名字之一,评分8点多。然后,这部电影放在了电脑里好几周,每次翻开时,都因可预见的泪点而放弃。终于,按耐不住,点开了播放。
母亲早出晚归,家里一团糟,桌上留下得便利店饭团便是女儿友子的全部。母亲再次因男人而离家出走,友子便带上背包投奔了舅舅,友子见到了舅舅的同居人凛子,凛子曾是男人,做了手术,成为了女人,三人的共同生活在几十平的空间里就此展开。影片节奏不快,好像时间都被拉伸延展。一条线是友子的现在,她和凛子的交流、二人慢慢走进彼此;一条是凛子,凛子的过去和成长;一条是友子的男同学,他发现自己喜欢男学长,被同学排挤,被家长发现情书,男同学难过得吞了大量药物。
故事没有预想的泪点,看得时候也平静了许多。看着斗真的脸,浅色的嘴唇,蓬松的短发,细长的手指在毛线中穿梭,过膝的长裙,走路时交叠的双腿,一个轻熟女的形象跃于屏幕。
年少的凛子哭泣着对母亲说,想要胸部的时候,母亲沉默,别开脸去,“对不起,是我没能给你生出胸部”。母亲的包容给与了凛子无限的力量,凛子成为了如今善良而勇敢的女子。
尽管仍遭受着不公和有色的眼光,凛子仍直面着世界,倔强地努力生活着。
03
性别是儿童自我的初步认知,可想而知,当某一天,你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完全不同于生理性别的人时,你会多么的恐慌与害怕。如果父母开明,你可能还有述说的渠道,如果父母不甚了解,你可能就此被贴上标签,被迫地接受生理角色给自己带来的生活,连上厕所的基本选择都不得不放弃,连官方都尚未公布跨性别者群体的人数。很少被人们了解,不代表他们的不存在,甚至美国现任总统也禁止跨性别者从军,社会的包容度又从何谈起。
很多人自发地为他们奔走,呼吁给与他们平等的权利,现在,国外有些学校的注册网站的性别一栏也不再只有男女,厕所也不再只有男女,还有中性厕所,姑且不论,中性称呼是否合理,有改革就有希望。
连性别手术都做了的、成为了真正女人的凛子,还会因为身份证的男性标签,而不得不被迫和一群男人处在同一病房,只能用帘子来维护隐私;座谈中的她,因年少时不愿去男厕,只能每天课间跑回家中方便,十几分钟的路,不仅是脚力和时间的较量,更是内心与外界的撕扯;这样的她或他,在路上,即便没有身边的同路人的支持,也是期盼着能够得到自由与平静。
当某天,人们不会因她或他的外表而去轻视或漠视;当某天,人们与她或他可以如常交际往来;当某天,人们可以正确地引导孩子们去表达自我;当某天,性别仿佛就是晚上吃萝卜或是白菜的区别;当某天,LGBT甚至淡化出人们的视野,因为早已不再有了标签……
期盼着某天的到来,期盼着更多的人共同努力,让某天来得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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