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少年以前,
人们来到这个世界,
给山和河起了名字;
种田的伏在田野里,
骑马的跨在马背上,
劈柴的坐在柴堆中,
挑水的行在山川间;
而那些孩子们,
每当看见,
太阳打着哈欠,
从绵延山脉间,
弓着身子溜走,
便伸出手,
抓住落日,
扯出星辰大海,
与梦;
细弱的鼾声渐起,
弦月从云后溜出,
对着山坡上石头,
指指点点,
为何你们,
白天都在睡觉,
到了夜里,
却揉了揉眼睛,
慵懒地醒过来,
和满天的星星,
一起歌唱?
不知道多少年以后,
这里被火光照亮了;
孩子们不用爬得很高,
就能看见这里的全貌,
这里曾经有麦子水稻,
还有油菜花,
现在只有动荡的土地,
眼泪与血水中,
孩子们看见了,
那张开双臂爆裂的硝烟,
娉婷袅袅如炊烟般摇曳,
却再也无法将他们引回,
家的方向;
是谁走在,
那曲曲折折的从前的路?
悠悠的年老时光被碾压,
在铁蹄车轮下吐出麦穗,
静静等待镰刀来收割它;
孩子们,
你们是否还会记得,
那时的田野如何抱着死去的父亲母亲?
那时的老马如何扬起沉默的灰土砂砾?
那时的斧头如何砍断无力垂挂的白旗?
那时的山坡如何抓着石头无声地哭泣?
那时的血色的夕阳,
又是如何向一望无际的焦土告别?
孩子们,
别忘了,
看看自己,
看看遥远的山与水,
也看看脚下的土地,
和这条长满野草的泥泞的路上,
那弯弯曲曲而从未停歇断绝的,
树叶一样的清浅而笃定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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