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在读书时,我的前面坐了一个中年的母亲和一个少年的儿子。母亲穿着蓝色上衣,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疲惫。儿子在做语文练习。
“专心一点,你说说你脑子整天存了其他的想法,怎么做好题?”母亲说。她说那个想法的时候,我竟误听成“印象”,脑海中奇异地飞速地想到了梵高。
过了一会儿,儿子说:“这个不会做。”
“不会做!?再看看,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突然便对着儿子的脊背狠狠拧了一下,“你说说你现在还学会抄别人作业了啊!”之后她也就仍十分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使人仿佛感到她目光的阴沉。儿子也继续埋头看着语文练习,手握着铅笔搁在纸上。
忽然,他站起来了,似乎是要去拿橡皮。
母亲道:“待会儿再拿!你先写!”于是儿子回来了,安静地坐下了。“你现在最好离我十丈之外,否则我就要打人了!”母亲非常厌烦而且恐怖地说。儿子呆呆地站起来,拉着书,缓缓地走了,走过了我,我没回头,也不知道他走到了什么地方。母亲的身子倾在了桌子上,手支在前额上,脑袋不自觉地转了几转,也就停下了。
很久之后,孩子拉着书回来了,交给了母亲。他们母子俩站立的那个地方发出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是母亲在说,有时也停下,有时也很急促。儿子走回了自己原来的座位,笑着,露出了刚换的牙以及红色的牙龈,嘴还哼着小曲儿,不一会儿就便整完了自己的文具书籍,装进了书包。
母亲让他在黑板上写作,因为不很对,她也来亲自帮忙了。“那一笔应该从上到下,你看你那个……”母亲握着儿子的手,又教他重新写,儿子格格地笑着,像是被挠了胳肢窝。
教室里很安静,我忽而觉得有什么不足,抬头一看,窗外的白光十分刺眼,知道是午饭的时刻,于是也整理了书籍,挎着书包,匆匆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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