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凡在学校操场上和同学们比赛单杠时,不小心把脚崴住了。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长相棱角分明的他当时不由自主地疼得叫出了声。他蹲坐在地上,抚摸着脚裸红肿的地方,一时半会不敢站立,同学们把他扶起,他一只脚咯噔着,老师说要把他送医务室检查。魏凡扬起阳光的笑脸说:“我一个大男子汉,没有那么娇气,歇歇就好了。”
同学们看着依旧乐观开朗的魏凡,只好把他扶着送到男生寝室。魏凡躺在床上暗自腹诽:“今天运气不好,自己这么高的个子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真是晕死了。”
“魏凡,宿舍门外一个女同学来看你,长得苗条细腰,容貌清秀,很委婉的模样,我让他进来,她又不好意思。我看她手里抓着一瓶红药水。不知是啥?她说她要亲手送给你。”
魏凡正在思忖着,同寝室的小辉对他说道。魏凡一听,心里嘀咕:会是谁呢?
魏凡坐直了身子,对小辉说:“让她进来吧。”
小辉答应一声出去了,一会儿,一个温柔的女生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魏凡同学,你现在好吗?”
魏凡抬头一看,露出了惊讶的眼神,他幽深的目光看着眼前恬静的女生,她是三二班的李颖,是学校培养的三好学生。学习优秀的她因为家境贫寒,总会受到那些有钱家庭同学的欺负,比如自己的卫生不打扰,强推给李颖,衣服不洗,几个同学合起伙来挤着李颖,让李颖用手洗。李颖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忍气吞声地咽下肚里。
李颖知道自己的家庭条件不好。母亲偏瘫,父亲打工挣钱难以为继家庭的开销。为了减轻父亲身上的担子。李颖每逢星期天就会出去当家教老师。李颖的诚实善良和刻苦认真得到了学生家长的认可。争着要李颖给自己的孩子辅导功课。这样一来。李颖也多了一份收入和支持。心里虽苦尤甜。却也引来了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女同学的嫉妒。
有一次是星期天的傍晚,李颖从校外辅导回来,几个家境优渥的女同学把李颖挤到一出操场边上的角落里,非要逼着李颖把挣到的辅导费交出来,李颖辛苦的辅导费本想解决家庭困难用的,她不舍得,她眉头紧皱。苦苦哀求说:“这钱是救急用的。”
那几个女同学听后非但不罢手,还发出阵阵的耻笑声,说李颖是:“穷光蛋,没人要的孩子。”
李颖可以受苦受累,但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她被激怒地大声反驳:“我不是,我不是。”
李颖的反抗声被刚好经过去的魏凡听到,他停止了脚步,看到李颖被几个女生挤兑在角落里,刚好听到李颖说:“我叔求求你们,我这钱是攒起来交下学期的学费的。不能给你们。”
那几个女同学嘿嘿笑着伸手向李颖撕扯,魏凡大喝一声说:“你们几个人欺负一个女生吗?要不要我回报到教导处?”
魏凡的一句话把那几个女生呵斥住了,她们悻悻地离去。也是这一次的解围,让李颖对魏凡很是感激。心里默默记住他的好。
今天听同学们说魏凡意外崴住了脚,她就想用自己挣的钱给魏凡买了一瓶红花油。表示自己的感谢。当李颖像是仙女下凡一样站在魏凡的房门时,魏凡还是挺惊讶的,看着芊芊玉立而小心翼翼的李颖,魏凡一下子乱了心智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地笑笑说:“你好,很感谢……感谢你来看我。”
李颖微微笑笑,拿着红花油对魏凡说:“感谢你那天替我解围。我今天来感谢你的。”
说着,羞涩地打开红花油的瓶盖。随即飘出一股红花和木香的芳香气味。魏凡心里慌乱,又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把脚伸出来,歉意地笑笑。李颖脸颊绯红,单腿跪地,把魏凡的裤管撩起,轻柔地抚摸着魏凡的脚。撒上红红的液体,轻缓地揉起来。李颖像是对待出土文物一样小心,用心地给魏凡的脚揉搓着,专心的模样像科研专家对待,魏凡看着李颖眉清目秀,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地委婉动人。内心深处有疼惜又不由自主地生出一抹爱意。
李颖给他揉搓好后,站起身子,想对魏凡交代什么,在扭头看向魏凡时,魏凡也正在看自己,两个人四目相对,闪出耀眼的火花。看得李颖心里像是蹦跳的小鹿,扑通扑通地。女孩子娇羞的一闪说:“过了今晚会好许多的。”
李颖说罢,含羞地掩面走掉了,留下魏凡愣愣地坐在那里回味。
自从魏凡和李颖有了这次的接触。两个人的心里彼此默默地装着对方。只要有课余时间,魏凡就会约李颖见面聊天,不是借书,就是给家庭贫穷的她送吃的,为了不让李颖心里产生不舒服感,他会借着让李颖给自己补课来打消她的自卑想法。
通过长时间的接触,两个青春旺盛的年轻人,一个是青春懵懂,一个是荷尔蒙萌芽,两个人的心紧紧相依。
毕业后的两个人相约在同一个城市打工上班。两个勤奋的人通过自己的努力,都有了自己顺心如意的工作。
随着年龄的增长,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双方父母见过后,都愿意遵循孩子们的心愿,虽然李颖家里贫穷落后,但是李颖清秀能干还善解人意,迎来了魏凡父母的抬爱,魏凡高大威猛的身材也博得李颖家人的满意。双方老人给他们定了吉日,完成了他们的婚事。
婚后的李颖持家有道,把家里搭理的有条不紊。魏凡也工作兢兢业业,晋升了职位。在结婚次年的春天,李颖顺利产下一个男婴。
有了小宝宝,李颖和魏凡的感情更浓了,你侬我侬的形影不离。在孩子牙牙学语回走路的时候,李颖又发现自己怀孕了。李颖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家要照顾两个孩子不容易,再加上经济有点紧张,就想打掉肚里的胎儿。李颖把心思告诉魏凡后,魏凡第一个提出反对
:“不行,等你生下肚里的孩子,这个大的也该上学了。两个孩子还可以做个伴儿,不能打掉。”
李颖经过魏凡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不舍,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因为带孩子而熬夜的熊猫眼犯愁。
魏凡知道李颖带孩子辛苦,看着李颖犯愁的落寞神情,一边拿起手中的梳子,解下李颖头上的发髻,轻轻地梳理李颖又长又黑的头发,一边说:“再忙也就这几年,总会熬过去的,等孩子长大了,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李颖享受着魏凡的梳理,一边闭目养神似的说:“我也希望孩子有个伴儿,但愿这次生个女娃,儿女双全。”
李颖说完,又嘿嘿傻笑。逗得魏凡也笑了,轻声说:“会的。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魏凡很自然地把李颖的长发扎起一个马尾辫。
有了魏凡的安慰和梳理按摩。让李颖的内心轻松了许多,照着镜子里年轻阳光明媚的脸,李颖伸出一个胜利的手势。魏凡也跟着开心的笑了,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李颖如愿以偿地又诞下了一个白胖的母婴。这下好了,一儿一女,儿女双全。魏凡的父母看着娇小玲珑的孙女和活泼可爱的孙子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媳妇李颖的能干持家。正当家人都沉浸在幸福的港湾时。不幸的事情突然降临。
一个天气氤氲的早上。还没有睡醒的李颖被女儿的哭闹吵醒,李颖揉揉朦胧的睡眼,抱起孩子,看看床上没有尿液。可能是孩子饿了吧。李颖顺势坐在床边的梳妆镜前,撩起身上的睡衣一个角,露出雪白的乳房,把乳头自然地塞进女儿的樱桃小嘴里,孩子用劲地吸吮着李颖甘甜的乳汁。李颖看着孩子很享受母爱的模样,会心一笑。用手自然地扒拉一下凌乱的头发,看了一下镜中的自己。
“啊!”李颖忍不住一声惊叫。这声惊叫把还在梦中的魏凡惊醒,猛地坐起身子,看着李颖的脸颊也惊得目瞪口呆。不直说什么好:“你,你咋变……”
孩子也被李颖的惊叫吓得不敢吃奶。看着眼前不知所以的母亲发呆。
李颖看着镜中的自己,再摸摸自己的脸颊。怎么没有以前光滑细腻?怎么一夜之间多了这么多的皱纹?为什么皮肤这么松弛?像是一个八十岁老太太的脸,自己的脸哪去了?天呐?这是怎么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李颖脑中徘徊,可又找不出最好的答案。李颖望着镜中丑陋不堪的自己,掩面哭泣。
魏凡急忙下床安慰李颖:“不要哭,不要哭,咱们去看看医生,医生会解决问题的。”
魏凡抚摸着李颖瘦弱的肩膀安慰道。李颖的眼神抬起,露出惊恐绝望。魏凡不断地拍打着李颖,他知道这事换做自己也接受不了一夜之间有二十多岁的俊俏面孔变成七八十岁老太太的模样。他搂着李颖。李颖哭得颤抖着身体。女儿也吓得咧嘴哭。李颖怕吓着孩子。忍住悲伤,又抓起白蒸馍似的乳房,把乳头塞到女儿嘴里,孩子不哭了,可李颖眼里的泪顺着脸颊肆意横流。
李颖年轻漂亮光滑的脸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皮肤松弛的老太太的脸,这件事像是风儿一样刮得到处都是。都知道了李颖的变化,有为李颖惋惜,也有说:“这是鬼见愁吧。”
传到李颖的耳里,像是针扎一样难受。以后的日子里,魏凡带着李颖穿梭在各个大城市的医院里,专家给出的结果是:
这是世界上患得罕见的一种病,这只是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可偏巧让李颖遇到了。国内目前没有研制出这种病的药物。专家的答复让李颖的内心一下子坠入了无底深渊。失望极了。
李颖失去了年轻嫩滑的肌肤,自信一下子很受打击,为了给自己看病。不仅耽误了魏凡的工作,也花掉了家里不少的积蓄,让家庭一下子坠入地狱般的生活。
李颖谈着镜中的自己痛苦不堪,魏凡为了安慰她,他一高大的男人身躯亲身为李颖整理,按摩,梳理她乌黑亮丽的头发。魏凡语重心长地说:“不用担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李颖苦笑,她知道魏凡是在安慰她,可她心里纠结,那个女人不喜欢自己光滑靓丽的一面展示在大家面前?有谁愿意一个年轻活跃的生命却带着一副老态龙钟的面孔?李颖在内心深处劝慰自己,鼓励自己要自强自大,可是。现实生活里还是有沉重的一击。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魏凡和李颖带着儿子女儿去赶圩,碰上魏凡的亲戚,魏凡站着和他们说我,李颖抱着女儿,亲戚知道李颖的事,只是看了一眼没说啥,亲戚身边的朋友看了魏凡身旁的李颖说:“抱孩子的是你妈吗?”
陌生人的这句话像是一根钉子扎进李颖的内心深处,让她顿时喘不过气来。李颖受不了,抱着孩子不顾魏凡的阻拦疯疯癫癫跑回了家。
李颖回到家里,扑通一声把房门上紧了,她不敢再见魏凡,怕看他深邃的眼神,怕听他不断安慰却有又无奈的话。任魏凡怕打房门,李颖躲在门后就是死死的不让进来。
李颖万念俱灰,真想一死了之,可还有孩子需要照顾,不能死。可活着在魏凡身边简直就是一个讽刺,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英俊帅气而自已却暮色沉沉,这样下去,不但影响魏凡再找女人,也消耗自己的耐心。不行。
李颖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扑腾。魏凡在门外的声声不断:“李颖,开开门呀,你可别做傻事啊,我知道你听了别人的话不好受,我不会在意的。我不会在意你身体的任何变化。请你相信我。”
李颖打开了房门,可魏凡却吓了一大跳,眼前的李颖头发蓬乱,始终低着头,她企图用长长的黑发掩盖自己丑陋的面容。魏凡看到李颖这个样子。心疼得一下子抱着李颖安慰说:“颖儿,没事,我不会在意你的容貌,我只在乎你的健康。”
李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魏凡的怀里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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