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让舒燕芳看下面的伤疤,主要原因倒不是因为羞赧,毕竟我们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再加上我又是医务工作者,对于那些别人讳莫如深的部位,实在是坦荡得很。我最大的担忧是,当我给她看的时候,某些部位突然发生了变化,那就比较尴尬了,人家好心来探病,我却见色起意,那就是大不敬了。
幸亏舒燕芳也没有强人所难,她已经年届而立,还染了头发,头发短得像个假小子,在我对面找了条方凳,然后脱了凉鞋盘腿坐在上面,和我讲起离开这十年都干了些啥?当老师的口才的确是好,她侃侃而谈,都不带课间休息的。
她什么都说,却绝口不提自己的感情,我知道她所有的故事,都是为了掩饰另外一个故事,我也没有问,只是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完全可以像武侠小说上的女主角一样,来一场全区范围的比武招亲。至少在我们村,我还没有发现哪个男的能配得上她。
舒燕芳走后,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这种不详将发生在我身上,还是发生在她身上,如果注定要发生,我希望自己是那个承受者,毕竟,我都已经一身的伤痕了,也不在乎在多来几条,而舒燕芳这样的人,就应该是一块完璧,最后归赵也好,归秦也好,她应该有一个最好的归宿。
但是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以为自己是瓶红酒,在等懂你的人来品,最后发现自己是一包板蓝根,来找你的都有病。我对红酒没什么研究,只知道什么82年的拉菲什么的,而舒燕芳就是82年的。
关于舒燕芳的故事,其实很长,比我这个要更跌宕起伏一些,但是后面可能不会再提到这个人了,因为我跟她见面的频率,是以陈奕迅的某个歌名为计量单位的,我也不知道小时候一天到晚在一起的两个人,分来之后,竟像小行星爆炸之后的两片陨石,即便没有立刻消失,也在自己的轨道各自运行,再无交集。
如果有可能,我会给她另写一篇,一个漂亮的女老师,爱上了当地的一个流氓,后来流氓因为江湖义气惹上了牢狱之灾,她在傻乎乎的等候中,耗尽了无数人为之垂涎的青春,有些人看起来聪明伶俐,小巧玲珑,其实连一头笨牛都不如,如果有一根皮鞭或者一把嫩草,牛都是可以回头的,这是我不想再说这个人的另一个原因,我们各自生命还在延续,但是舒燕芳的故事在我这里其实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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