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笔下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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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生，既不像想的那么好，也不像想的那么坏。”莫泊桑的作品，带给人的阅读体验并不愉快，甚至是沉重和压抑的。他看似铺设和营造了美丽的面纱，而这面纱之下，则是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下，狰狞地结痂。

第一次读莫泊桑的《一生》是在小学四五年级时，清楚地记得是上海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世界名著青少年版，里面把主人公翻译为让娜(更多译为雅娜)。当时第一次读到那种生命的无力感，那种词藻堆砌所营造的对于命运的神秘和未知。第二次则是在大三时，更多在意雅娜这个美丽而不幸的女人的悲剧，以及小人物在时代洪流中的无力感。第三次则是在现在，想到贾樟柯的新电影《江湖儿女》中的一句台词：“我们都是宇宙的囚徒”，无论是过去还是在现在。

在《一生》中，看到时间的流逝在小人物、一个家庭中的投影，看到那失去的白杨田庄，血脉和记忆被连根拔起的落寞和孤寂。雅娜的一生是辗转在幻想和破灭的颠沛流离，是从一个精神寄托到另一个精神寄托的狂热和迷失。她那被过度保护的理想主义在世事中如此不堪一击，反抗的声音淹没在被动的妥协和懦弱中，自我麻醉地缅怀着昔日转瞬即逝的美好，眺望着远处的大海和月光，沉浸于万物有灵的自然与乡野，却直面着世风的堕落和人性的虚伪。

白杨山庄也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将雅娜长期隔绝于世界之外，可笑地游离在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波浪中，坐上庞然大物所开启的未知和前方，踉跄地滑稽又可悲。

希望，总还是有的，待温暖的小生命触发亲情的力量，待明日的火车到达，待皑雪散尽，春光复归……只是冗长的单调依然在延续，在大路旁的小砖房，在巴拉维尔，在雅娜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