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乡。到家,母亲还在做菜,饭也没熟,于是告诉母亲,先去隔壁村看看。隔壁村,就是去我家二百步远的拆迁村。据说,上面已经下达命令,房子即日拆除;村里的人也已经全部搬走。
我终于有一种情节:想到儿时念过书的学堂;姨母她们居住的老屋;还有,无数的乡里乡亲……于是,仍要不自觉地沿着屋后的乡路,迤东而行。
天空下着微雨;风很大,几乎发出呼啸的声音,不时把树上黄叶吹落下来。在秋半,也算沉浸在双节长假的乡村,全是广漠的田野、渔塘;只零星地点缀些不知名的野花,才使人领略到乡村寂寞外的一点繁华。
我原以为:我会一个人占据整个拆迁村;如同战后的沙场,呈现出无垠的死寂。但当我走向那村,还是有一家:低矮的平房,门敞开着;里边住的,就是那位九十来岁的白发老人。
只我这一次没有见到老人,也许她在屋里,我猜测。我继续走,在离平房不远处,迎面却碰到一位女人。她看上去四十多岁;一张清秀的脸。推想,她年轻时很漂亮。我们彼此都不认识。她见我在拍照,错认为我是上面来的,说正好要找我。只我自己觉得:我的脸还很温和,不够刻板,或者说圆滑,未必真像她认为的:是做着某种官。我于是笑着告诉她:我是隔壁村的,你们村子马上要拆迁了,我再来看看。她很热情,并且很健谈。原来,她是S君的女人,从邻近的浙江嫁过来的;那老人就是S君的祖母;那老人前几天已经去到镇上住了,但不习惯,吵着又回来了;他们打算请村里帮忙,解决老人的住房;她是去安慰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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