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咸菜

听到这个名字，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咸菜怎么是用来踩的呢？你小时候洗完澡站在浴巾上，两只脚用力踩浴巾，还让我给你唱《采蘑菇的小男孩》你还记得么？对了，这回说的就是那个用脚丫子用力“踩”的踩咸菜。

我小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踩咸菜。时间大概就是这几天（今天11月23号，农历十月十六）开始准备咸菜的菜。这种菜的学名叫雪里蕻，也叫雪菜。我小时候在农场长大，你外公和你外婆会种很大一片的雪里蕻。到了雪里蕻长大成熟的时节，我和你阿姨在菜畦的小沟里跑着玩，只要猫一下腰就能躲在菜的后面，让她找不着。这种菜会长的很粗大，蕻很多，就是它的分叉枝很多。一颗粗大的雪里蕻高大概过你老妈的膝盖（你妈160，过了初一几乎就没有再长高多少）一个白色的塑料桶要装进去一颗强壮的雪里蕻需要足够的力气。所以，你能想象得到了吧。

成片的雪里蕻我们自己家腌制的话最多也就两担，七八颗一担子，两担能腌满一大缸加一小缸。其余的都是挑去买了。你外公说能卖两分钱一斤，或者一分半一斤。（那时候你妈大概四岁五岁的样子）

要把像个超级大八爪鱼一样的雪里蕻腌制到缸里服服帖帖是需要手艺的。比如我老妈，比如你奶奶。地里挑来的雪里蕻支棱着，就先把它的蕻头一个个割下来，变成小一点的个头，就像你在菜市场买西芹看到的那样。一个蕻头就像一棵大西芹。有的人家会把雪里蕻全部洗一遍晾干再腌制，我家没有洗，只是晾个两三天。晾在哪儿呢？摊在长凳上，大筛子上，骑在长竹竿上，怎么方便怎么来，只要把它透风就好。收雪里蕻的时候正是北风起的时候，大北风一刮，菜叶子两天三天就脱水变干变黄了。

有一天我放学回来，看见我老爸站在一个大缸里，低着头使劲踩着什么。我老妈背对着我坐在小凳子上切着啥。一个“咔哧咔哧”，一个“沙沙嚓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