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五点,在婉转的鸟鸣声中醒来。
拉开窗帘向外看,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下雨。我赶紧起床洗漱,喝了水,然后去菜园摘菜。
今天是清明,外面刮起了大风,天色阴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下雨。在电子书上读到:“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丁,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得名。”
也有作家们这样描写清明春景:“这时候,是真正的春天,乍暖还寒的天气,已经过去了,迎面扑来的风都暖和了许多。柳树早已经是一片翠绿了……”
是“翠绿”呀,单是这两个字,就给人一种勃勃的生机,眼里,也因为这些盈盈的绿而变得清亮明快,如水洗涤过一般。
2:
吃完早饭,我和母亲去玉米地里挖水沟。门前这块地原先是块水田,种水稻时水总是漏水(俗称筛子田),种棉花又淹死了,种花生更不行。真不知今年玉米种了能不能有个好收成。
我和母亲辛勤劳作了一个小时,终于挖好了这条水沟。
“卖辣椒秧子喽,还有球白、洋葱、茄子、西红柿……”一个卖秧子的老头子在乡村小路上大声吆喝着。
母亲急忙大声喊着:“等一等,我买点儿。”
那老头子听到后,便转弯骑车来到我们家门口。他的大篮子里装满了辣椒苗、茄子苗、西红柿苗等各种秧子。
我正忙着刮掉鞋子上的泥,准备进屋拿钱,却发现那老头子已经骑车离开了。
“妈,您给钱了呀,我还想进去拿钱呢。”我问。
“那天去戈院子打麻将,剩下的几十块钱我给了哈。我们一起到菜园里把它栽了吧。”母亲笑着回答。
3:
菜地里,一只肥硕的鸟儿停歇在旁边的桃树上,似乎在沉思。
我凝视着它,它却不为所动。当我掏出手机准备拍摄时,它立刻振翅飞起,但仅仅飞了三四米远,又轻轻落下,与我面面相觑,警惕的样子。
我转过身,去拿竖在篱笆旁的锄头,再次观察它,它已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母亲养的黄猫儿喵呜着走了过来,鸟儿被吓得扑簌簌地飞起,如同一缕光,瞬间消失无踪。它应该是感受到危险吧。哈哈。
母亲提来了半桶复合肥,我负责将这些肥料撒在几块空厢子上,并用锄头将肥料覆盖住。
母亲说:“这菜园里的草长得太茂盛了,锄都锄不完。你上个星期回来锄了一次,你看,这草芽又长出来了。”
我笑着回应:“呵呵,春天嘛,万物生长得都很快呀!”
母亲已经将辣椒苗和茄子苗栽好了,我赶紧去灌好水,又回去拿了一张塑料薄膜,将它们覆盖住。
“你看,这些番茄苗子应该栽在哪里呢?似乎没位置了。”母亲说着。
“洋葱那儿还有点空地,就栽在那里吧。”我指着旁边的位置说。
“嗯,就这里吧。”母亲点点头说。
关园子门时,看见嫩生生的芥菜,忍不住掐了一把回家。我拿在手上,边走边看,是真好看,碧绿碧绿的,还有一丝丝清苦的气息。
4:
回到家看了一下钟,现在已经快12点了。
幽若的舞蹈课快要结束了,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又要喊着肚子饿,得了,我还是得赶紧做饭吧。
计划着下午去插青,母亲说她干了半天活,腰疼得难受,需要休息一会儿。
老戈插青的东西已经买了,但是他却把它们扔在仓库里置之不理。公公因为心脏不好,昨天已经去市医院住院了,每年都是他去插青的。
这种情况下,我能说些什么呢?
哎,有时候有些事我就选择一个人去做,一个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其实也挺不错的。
今天和老戈已经冷战了三天,吃早饭时他还是不理我。嘿,你给我等着瞧吧,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5:
老戈的爹爹婆婆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听说奶奶在92年就因病离世。他们的坟地位于不同的位置,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隔有半里路。母亲说,他们生前,吵了一辈子的架,死后也没有埋在一块儿!
我曾多次跟着老戈去坟地上灯插青,现在已经能清楚地指出爹爹婆婆坟的位置了。
以前村子的这片坟地里,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坟头,几十个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加上杂草和野树丛生,若遇上天气不佳,再加上几声刺耳的鸟叫,确实让人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些吓人。
也许是因为这里地势空旷,所以每年都会长出许多杂树。那些野刺呀!由于无人管制,它们在这里生长得十分茂盛,甚至比施过肥的庄稼还要粗壮,真是不可思议。
除了大年三十和正月十五晚上上灯,以及清明之前插青,我们一年里会来三次。由于知道爹爹婆婆这边的坟地容易长草,所以每年准备插青的时候,我们都会带着砍刀,来清除坟头上的草刺,砍掉杂树。
短短一年间,这些野树就能长到几米高,野刺更是蔓延占地。听老人们说,坟头上长树长刺都是不好的兆头。因此,我们每年都要拿刀来砍一下,再弄点草药来处理,但不知为何,这些草药似乎对它们没什么效果,今年又长得茂盛无比。
以前每次有老戈一起,都是他砍树,我负责收拾。但今天谁也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说起来,我还是挺有心的,今天特意把刀磨了一下带过来。
我给爷爷献上了一束菊花,并放了一挂鞭炮,以示敬意。
6:
随后我便开始砍这些树,这些树长得实在太高了,有的甚至比我的手臂还要粗。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有构树,也有柳树。细的树比较好砍,一刀就能解决;但那些粗的,比酒杯还要粗,我砍了好几下才终于折断。
接着,我又把有树杈的砍成撑子,等会儿带走。干惯农活的人,眼睛扫到哪里都能发现有用的东西。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不要那么敏锐,懒一点,苕一点,糊涂一点该多好啊!
砍完之后,这些树也不能堆在坟头,得把它们运到别处去。幸好旁边有一块空地,我看到那里已经堆了一些树枝,于是我便把树枝慢慢往那边拖。我没有着急,因为我知道今天就是来做这件事的。
树枝拖完后,我又开始砍地面的野刺。爷爷的坟头上还长了许多野樱桃树,也都一并砍了吧,哪里会有人跑到这里来摘东西呢?再说也不敢吃啊!我记得去年都已经砍光了,这些野樱桃树的生命力真的超强。
我会害怕吗?
说实话,我真的一点也不害怕,脑子里根本没有这种想法。
只是砍树时浑身都在冒汗,于是我脱下了马夹和外套,挂在了木桩上。当然,也不可能丢到旁边,因为旁边都是坟头,都是草和树。
砍完爷爷坟头的树后,我又朝南边走去砍婆婆的坟头树。哪怕我戴着手套,野刺还是穿过了手套刺到了我。看来这些野刺真的是非常锐利,连月季这种人工培育的植物,即使有刺也没有这样尖锐。
砍完并收拾干净后,就只能等老戈以后有时间带草甘膦来打一下了,我的事情就算做完了。我四处望了望,确定只有我一个人后,便带着撑子回了老家。
回到家后,我把撑子收好,然后告诉母亲我是在哪里砍的撑子。她听后说:“你啊!胆子可真大!”
其实有啥怕的呀,昨天在庙兴湖上照夜不也是我一个人吗!
我记得小时候,我曾掐过人家坟前的野蔷薇花,结果当天晚上就发高烧,把爸妈吓坏了。他们到处找人给我卜卦,说是因为我拔了这个,鬼才来吓我。
不过这几天,我一切都好,没有发高烧。看来我插青时砍撑子,有衪的庇佑和保守,真是让我感到心安。
7: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母亲笑着在门口等我,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看呐,那莴笋绿油油的,野葱炒鸡蛋,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让人忍不住想多吃几口。
还有那凉拌的香菜,绿得跟玉似的,这些菜装在青花碗里,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我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心里挺感动的。这春天的绿色,就像妈妈的爱一样,温暖,美好!
哈哈,今天的杂事太多,废话写的也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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