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老师做了同事后,开始他对我还是比较照顾的,他家里做什么好吃的也都会给我捎点。我也投桃报李,在打牙祭时会请他喝一杯。
转拆点是发生在第二学期。小舅为我在报考在职进修时增加点份量,托关系准备把我任命为村小校长,周老师知道后,立即跑到学区去闹,我呢,觉得他年纪大,再不转正的话就只能以民办老师的身份退休,到时工资待遇会低一大截,退让了。周老师当时对我是感恩戴德,一个劲地说我是好人。
谁知开学后,正式任命下来后,就变狗脸,先是经常到学区去说教学无方态度恶劣,时常处罚学生。这一点我承认,或许是恨铁不成钢,我对学生比他严劣多了,不按时完成作业和上课不认真听讲,罚站是少不了的。不过在当时,罚站好像还不是什么大事,学区领导认为他是小题大作,并没对我怎么样。
周老师见一计不成,又说我和当地女青年谈恋爱,影响工作,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不由不信。最高兴的是我小舅,听说我找对象,当天就回家向我母亲报喜。周老师呢,又是弄了一鼻子灰,没看到他想要的结果。反而消停了,慢慢地和我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就两个老师的学校,既然他不再出幺蛾子,我也不可能和他把关系弄僵,不然怎么一起共事呢?
说真的,周老师搞吃的真是一绝。秋天的鱼肥蛙美,他喜欢晚上举着火把,拿着自制的砸棍去水田中搞油水,黄鳝泥鳅一砸一个准,田鸡牛蛙也难逃他的手掌心,搞回来后,开膛破肚好斩块。在菜锅中加入菜子油烧开,把斩好的美味一起倒入锅中炒香,再加上一勺水,盖着锅盖闷起来,真是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振。
一切准备就绪,周老师会叫上我和附近相好的村民喝酒。为了和他搞好关系,基本上是一叫就到。到了后来,只要看他举着火把外出,我就会去村民家买上几斤米酒做准备,总不能一直吃人家的白食。慢慢地,我也就对他放弃了戒心。
那时虽说学校的管理权已经收回乡学区,但和当地的村组搞好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快放寒假的时,周老师和我商量,为了明年更好地开展工作,准备在放假前请村干部团团年,问我同不同意,同意的话也不用占用我的时间,他可以去办。
这种事只要有人提出,没有人会反对的,不然让人觉得你合群,今后很难开展工作。我也不例外,觉得既然不用我的时间,那又何乐而不为呢?当然是满口答应。
当天,周老师把老婆也叫来了,两口子忙了一下午,做了满满一桌子的硬菜。村干部到齐后,互相举杯喝酒,气氛热烈得不得了。喝到一半时,周老师忽然举杯对我说:“杨老师,真不好意思,假如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的话,还望你原凉。”
“误会?没有啊!”几杯下肚,我有点头昏脑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好。没有就好,杨老师就是宽宏大量,是我小肚鸡肠了。”周老师说,“那我就啥也不说,一切都在酒中。来,干一杯,一切都过去了。”
“还喝啊?”此时我有点不胜酒力,不想再干这满杯的酒。
“杨老师,你就喝了吧。这半年来,老周常常觉得对不住你,后悔得晚上睡不觉。”他老婆帮腔说。
“杨老师,我说公道话,周老师是有点对不住你。既然你没放在心上,那么大家一起干这杯,就当以前的不愉快从没发生过。”村支书老周也站起来,做为村里的话事人,当然希望村小的两位老师同心协力,把教学质量搞✉去。
现在我才知道周老师搞团年饭是有目标的。但我再坚持不喝,那我就变成不明事理的人了。想到他后来对我还算不错,只能免为其难地站了起来。
“好,谢谢杨老师,我先干为敬。”周老师见我站起来后,举杯一饮而尽,翻倒杯子表示是一滴不剩。
另外两位村委委员也站起来,和村支书一起和我碰杯。虽说勉强,也算是盛情难却吧,我也只得一饮而尽,不扫大家的兴。
之后的气氛更嗨,宾主尽欢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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