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和明君哥能见面了,向红的心情格外激动,她穿上部队发的迷彩服,带上贝雷帽,看上去英姿飒爽,又特意戴上了大镜片的墨镜。
自从9岁那年,和明君哥见过一面之后,就十几年没见了,她要给明君哥一个惊喜,看他还能不能认出自己。
向红带上自己写的诗集《春思》,这是两人见面的暗号,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她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快到一点钟的时候,进来一位军人,年纪在三十左右岁的样子,他向里面望了望,看到了向红和桌子上面的书。
书的封面以红色为基调,是朝霞里喷薄而出的太阳的图案,正面写着向红著,下面有一行字,谨以此书献给当代最可爱的人,来人在向红的咖啡桌旁停下。
“你是向红吧?”进来的军人问。
“我是向红,您是哪位?”
“你好!我是消防队的指导员郝刚。”向红站起身来,两人行过军礼后,又握了握手。
郝刚坐在向红的对面,“喝点什么?”向红问。
“和你一样就好。”
向红心里猜想,对面这个人自己不认识,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明君哥怎么没来?
郝刚猜出来了向红的心思,从裤兜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向红写给明君的信,向红摘下墨镜,疑惑地问?“这信怎么在你的手里?你和明君哥很熟吗?”
“是的,我们很熟,但他今天不能来。”郝刚伤感中又有些平静地说。
“明君哥怎么了?”向红追问。
“别急,我慢慢告诉你。”
这时,咖啡店的小姐姐把咖啡端过来,郝刚搅动着咖啡,喝了一口,向她说起了往事。
明君28岁那年,与老家的一位姑娘结婚,两人是高中同学,彼此互有好感,父母在老家为他们操办了婚礼,婚假期满,明君回到消防队,不久后妻子怀孕,得知妻子怀孕的消息,明君非常高兴。
“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嫂子一定很漂亮。”向红插了一句。
嗯,漂亮又贤惠,可就在孩子出生的前一个月,一幢居民楼突然起火,火势很凶,消防官兵紧急出动,一方面向楼体喷射水枪,一方面紧急救人。
明君是班长,带领大家开展救援行动,被救的人群中有一个老人,他被救出后,想起自己5岁的孙子还困在家里的卫生间,这时,走廊、屋子全部是浓烟,头顶燃烧的建筑材料不时掉落下来,屋子里的液化气罐,也有随时爆炸的危险,再次进去很可能出不来。
当时的情况不容明君多想,救人要紧,他义无反顾地冒着浓烟冲进去,孩子躲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吓得哇哇大哭,他用衣服捂住孩子口鼻,抱起来就走,途中掉落的水泥块砸在他的头上,他把孩子奋力推了出去,孩子得救了,可是……明君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听到这里,向红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这不是真的,明君哥一直给自己写信呢!”她激动地喊起来。
“先别激动!”郝刚低沉地说。
我和明君是战友,那时我参加工作不久,他当时是我的班长,大家都知道,他一直资助一个大凉山的孩子,就自发的以明君的名义继续资助你,给你写信。
向红这才想起,初二的时候,她发现明君哥的字体变了,明君哥说自己在练字。大学的假期,他为何不同意和自己见面,那时他就已经不在了,怕自己知道真相后,影响学习。
向红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攥紧拳头敲打着桌面,把额头抵在拳头上,低头伤心地哭起来,郝刚把纸巾递给她,一会的功夫,桌子上的纸巾堆成了小山。
里面的两对小情侣一看这种情况,抬头吃惊的看着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呆了一会就走了,咖啡店晚上人多,这个时间少有人来,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过了好一会,向红平静了一些,拧了拧鼻子,抬起头,红着眼睛问:“他的家人还好吧?”
郝刚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更不幸的是,他的妻子由于受到刺激,在生下孩子后,难产离世,孩子由爷爷奶奶抚养。”
听得这些,向红怔怔地看着郝刚,眼神狐疑起来,可郝刚坚毅的眼神告诉她,这些都真的。
向红再次陷入深度悲伤,她不明白为什么命运为何如此不公,悲伤和苦痛都落在明君哥的身上。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珠子再次滚落下来。
郝刚没有说话,沉默地望向窗外,不时地递给向红纸巾,任由她一次哭个够。
时间仿佛静止了,咖啡店里一切,笼罩在悲伤的情绪里,过了许久,向红停止了哭泣,嗓子有些沙哑地问:“明君哥安葬在哪里?”
“骨灰被送回了老家安葬,他的老家就在郊区的农村。”
“我想去看看。”向红肯求着说到。
“当然可以。”郝刚安抚地说。
“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谢谢你们的帮助!”向红站起身,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激,郑重地给郝刚鞠了一躬。
“别这样,这都是应该的。”郝刚急忙扶起向红。
向红拿起书,对郝刚说:“这是我写的一本诗集,送给你,以此表达对你们深深的敬意!”
“好的,我代表全体消防官兵收下。”郝刚接过书,两人站起身,到前台结了账,走出咖啡屋。
吴刚的车,就停在了咖啡店的门口,车上还有一名司机,汽车向郊区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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