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王小波或是听说过他的人想必都会知道《黄金时代》。“我二十一岁,正在云南插队。陈清扬当时二十六岁,就在我插队的地方当医生。”王二与陈清扬之间复杂而深沉的爱,便在这里悄悄开始了。
文章开头就陈清扬是不是破鞋这个问题展开了讨论。陈清扬竭力向外界证明自己不是破鞋,因为她没偷汉。没做过的事情干嘛要承认。但是大家说你破鞋你就是破鞋。当外界发出同一种声音的时候,自己内心的声音就很难发出。陈清扬在自我的证明中挣扎着,在那个时代环境之下,人是难有自我的。陈清扬竭力证明自己不是破鞋,在王二被三闷儿娘打晕的时候,她眼睛红肿跑过来,在毫无思索的情况下说出了照顾你一辈子的话。此时外界的人反而不再说陈清扬破鞋这件事了。陈清扬真是破鞋了,并且最后爱上了王二。给了现实一个极大的讽刺。陈清扬是当时现实社会的一名牺牲者,周围的人不仅是牺牲者还是助推者。
而陈清扬当时处于一种疑惑认知的过程,她是寂寞孤独而又坚硬的。文章开头就交代了陈清扬是北医大毕业的,她又是有文化的有涵养的。同时又是漂亮的。这种漂亮容易勾起了男性的挑逗欲。
王二就陈清扬破鞋问题结识了她,在他二十一岁生日那天,以伟大友谊的名义,引诱了陈清扬,不再是童男子。我想陈清扬当时接受王二,一是王二态度真诚,对他起码有真心的成分。二是自我内心的压抑烦闷。那个时候陈清扬不爱王二。王二也不爱陈清扬。当时他们的性各自有各自的理由,但没有爱这一主题。
关于书中大量的性描写,这种性不是肉麻柔美的,也不是变态宣泄的,它是正常人的正常性欲,是健康健美的。没有矫揉造作也没有夸张的成分。陈清扬与王二迫于当时特殊复杂的时代环境,发生了关系,并且产生了爱。而其中的性,何尝不是一种压抑状态下的宣泄。这种性,并不是真正为了满足性而去做,不是性本身。而是借着性去达到精神世界的另一种愿望,期许。
“陈清扬说,在章风山她骑在我身上一上一下,极目四野,都是灰蒙蒙的水雾。忽然间觉得非常寂寞,非常孤独。虽然我的一部分在她身体里摩擦,她还是非常寂寞,非常孤独。”这种性更孤独,压抑状态下,自我精神世界的空白,孤独,寂寞,全都涌入。陈清扬不能忍耐,想叫出来,但是看见王二她又不想叫出来。“世界上还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肯当着他的面叫出来。她和任何人都格格不入”,这种压抑烦闷状态下,陈清扬绝望至极,甚至想去死。以生命的结束,去结束这一切的摧残。
而反观王二,他不仅仅要忍受精神的摧残,还要忍受肉体的摧残。王二是个性鲜明的,他心里清楚明白,有正确的价值观,是非观,保持独立人格。在文章中的种种描写中都有体现,在此不作过多解释。文章还有关于王二存在不存在,由此引出存在这一主题。对王二来说,存在与否没有很大关系。存在,不存在,他都是一个人,都是被领导,被摧残,被限制,他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自我的存在以外界的人、事、物,来证明,依附于外界而非自己。这样的存在,不存在,确实是没有多大关系。而存在本身就是概念性难以去解释的。于天地而言,于个体,存在的价值意义,永远在寻找中,没有一个固定确切的答案或是标准。
陈清扬,王二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代表了两种不同的命运。在后来交代材料完之后,王二和陈清扬分别了。后来两人想见已是九十年代。陈清扬离了婚和女儿住在上海,到北京出差。一到北京北京就想到王二在这里。“王二还是老样子,饿纹入嘴,眼窝下乌青,穿过了时的棉袄,蹲在地上吃着不登大雅之堂的卤煮火烧。”陈清扬呢,“陈清扬样子变了不少,她穿着薄呢大衣,花格呢裙子,高跟皮靴,戴金丝眼镜,像个公关职员,她不叫我,我绝不敢认。”
王二与陈清扬不仅是在家庭条件的不一样,还在从一开始接受的教育,外界所接触的人事的不一样,由此而产生的认识观的不一样。由此王二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质,放到合适的地方就大放光彩,我的本质是土匪流氓一类,现在做个城市的市民,学校的教员,就很不像样。”王二知道与陈清扬的差距。再次见到陈清扬,内心反而没有年轻时候那种纯粹的欢喜了,其间夹杂着淡淡的哀伤与陌生感。
陈清扬与王二在云南插队度过的那一段时光,都是自己的黄金时代。以伟大友谊的名义,两颗孤独的灵魂相遇。都曾温暖过彼此。陈清扬后来承认爱过王二。王二在陈清扬表露心态的时候错过了那么好的陈清扬。那次北京见面,王二与陈清扬重温了当年的伟大友谊,并告诉了交代材料的事情,以此结束。
“陈清扬告诉我这件事以后,火车就开走了。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王二与陈清扬之间有着复杂而深沉的爱,这种爱产生于特殊时代环境之下,也结束于特殊环境之下。也许,对于他们而言,结果已经不太那么重要了,我想会怀恋吧。
关于王二与陈清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