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城初恋

作者: 背包去远方 | 来源:发表于2017-10-30 14:34 被阅读0次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深秋嫩绿的垂柳,轻吻着我额头……”列车疾驰,倚窗拾掇耳机,耳机外边流动着的风景,倒回至童年。

    我迷上淑是在小学五年级。那时还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觉得在一起时,我很快乐。

    1999年,我的小学在当地属百年名校,口碑极好,每个级段五个班,很多富家子弟都拿出借读费进来。当然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又恰好家离得近,户口便利才有幸进入这座小学。

    新学期伊始,教导处都会先组织一次假期摸底测验。明面上说是为观察学生假期的学习情况,实则我们心里都懂——让你爸妈给你拎下耳朵,好好学习吧。其实,大家在这方面的记忆基本雷同,暑假作业都是提前半天来学校抄录,美其名日临摹。在这一天里,同学们仿佛忘记“前仇旧怨”,皆能互相协作,和睦共处。

    待成绩公布,男女各为一排,由矮到高站于走廊,统一由班主任安排新学期座位。我们班主任姓杨,女,教语文,二十八九岁模样。就是眼前这个身材略为消瘦、笑意泛滥的女人,掌握了我们这学期的快乐与否——她结合学习成绩与身高情况实现男女混搭排座。我想,谁都想和漂亮(帅气)、成绩好的人成为同桌。终于,在她“指点统筹”下,走廊里陆续明朗开来。

    “你、你俩,对,进去吧。”杨语气平淡,点了点我和淑。当然了,我的心也很平静。前四年我和她同桌过两次,算上这是第三次。

    淑,和我同岁,丹凤眼,鼻梁很挺,朴素淡雅,在班级被公认为第二漂亮的女孩。我不知道这称号怎么来的,只记得后排叽叽喳喳的叫嚷了,听着听着便也习以为然。有次放学看到她母亲——穿着类似警察的制服,我都不自觉想向她敬个军礼。之后在学校的一礼拜,我都出处在正襟危坐的状态,生怕惹霞不开心,然后她向母亲告状,把我抓进去……淑的字很工整,这得益于她前几年的在写作本里的苦练,有时我还会把自己的本子奉献给她练习。当然我的字不必多说,杨评价“蝼蚁过街、蔫蟹横行,总能写出属于自己的特色”,唉,也算是有小家之风吧。

    记得一年级首次和霞同桌时就扎着单马尾,即使后来高中最后一次相见,还是如此。跨世纪的90后其实骨子里蛮单纯的,特别是在我们这个被称为最具幸福感的城市里。上世纪末期的姚城,给人一种安逸的舒适感。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清晨迈进校园就能望见黄昏,然后手托着头慵懒地度过一天。

    淑,是学习委员,成绩优异,钢琴也弹得很好,常常在音乐课上用她那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舞,给班里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其实不然,她很是不讲道理,无聊时比赛谁写字更快,然后偷偷藏过我的写字本;时而埋头假装哭泣,博得我的谦让;亦或以“报告老师”来换取我的妥协,对此我无可奈何。因此当时本人将女生视作头疼根源,学校、家中皆是如此。后来习惯了她的“伎俩”,我便常自娱自乐,依旧手托着头,把玩着蓝色伞状形橡皮。见我无动于衷,淑劫过橡皮,用像洋葱头般削尖了的2B铅笔熟练而又快速地猛戳,不及反应,整块橡皮如彗星掠月,尽是坑洼,足以与底下历经涂鸦过的蓝色桌布相媲美。

    虽是放学前的自修课,教室里却早已嘈杂乱耳。

    “你干嘛!”我大吼,我俩同时被吓了一跳,所幸吼声立刻就淹没于叽喳声中。

    “呐,还你。”淑声音渐弱,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双手平放课桌,保持听讲姿势,紧接耷拉着脑袋,下巴枕于手背。看着淑嘟着委屈的小嘴,我竟第一次产生企望她永远能做我同桌的念想,也曾臆想她能换个发型,比如,梳着双马尾时再次嘟嘴的模样……

    最终,淑,和这座千年古城一样,随着毕业的来临,一同离开我的生活,褪去于我的记忆。

    直至今天,再次回到姚城,恍如隔世却又似曾相识。阳明故址,龙山难解别愁;念慈桥畔,舜水东流依旧。幼时记忆,断壁残垣早已不在;姚城新景,楼台烟雨可笑春风。姚城,历经新世纪工业化变迁,层台叠榭,华灯璀璨,但那份古城最初的安全感却始终存在,好似心之所属,亘久未变。

    学弄,母校隔壁的文具店——

    买一块橡皮,买一束鲜花,一个给你,一个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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