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三十好几了,一直没娶老婆。
作为地道的农民 ,彪子还有个好手艺:捕蛇。
除了农活,彪子得闲就拿着蛇皮袋往山里走, 不到半天功夫,就能徒手捕获好几条蛇。
毒蛇的毒性越强,市场价格越贵,有了利益的驱使,彪子对捕蛇越发着迷, 虽然也有失手被咬伤的风险,但彪子从老一辈捕蛇人那学到了自采草药的秘籍,一旦被毒蛇咬伤,彪子能第一时间做紧急处理,并且通过外敷内服清除体内的蛇毒。
农村娶媳妇的彩礼水涨船高,娶个老婆最少要30万的彩礼(房子车子除外),彪子只能望“礼”兴叹,彪子父母早逝,上面有个哥哥,日子也过得紧巴的,更别说给彪子娶亲帮忙了。
下雨天,彪子叼个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铜色干瘪的脸在烟雾的衬托下,俨然一块陈年腊肉。
抽烟、喝酒、打牌这些消遣是农村单身汉共同的爱好。
某日下午,雨天,彪子邻村的好友憨二前来斗地主,几盘下来,输的一塌糊涂,憨二右手一甩,骂道:“早知今天这手气,昨晚不该摸…”
话还没说完,憨子赶紧把剩下的半截话咽下去。
这倒引起了这群单身汉的好奇,彪子也来劲了 , 一把拽住憨子的裤子:“你今天不把话说完 ,这裤子我就给你拔下来,让你光腚回去”,
彪子这一带头,其他的单身汉纷纷前来搭腔:“对,对,对,光腚到村里走一圈,没准哪个小媳妇看上你。”
众人扯着憨子的裤头往下拉,憨子寡不敌众,双手死死地抓住裤子的腰绳求饶“别呀,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大伙见这话匣子开闸了,个个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眼睛瞪的老大,盯着憨二,犹如饥肠辘辘的饿狼看见了肥羊,嗜血的蚂蝗吸附了血肠,这一群单身汉试图从憨二的言语中获取让自己心跳加速的东西。
被众人放开的憨二,整了整衣服 ,慢条斯理的说:“我先喝口水”,一个机灵鬼赶紧到彪子的后屋,用竹筒在漆黑的大瓦缸里舀水迅递给憨二:“磨叽啥,快说,小心喝水呛死你”。
憨二卸下刚才被众人拔裤头地窘态,就卖起了关子:“你们睡过女人没?”
众人坏笑起来,彪子被憨二这一问,心里那根刺又被人推进去一些,彪子佯装不屑:“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不放,老子帮你扯掉挡屁布”。
憨二眯着眼,压低嗓子,说起昨晚的韵事,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说的眉飞色舞,让人身临其境,还时不时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如同吃了一碗仙浆玉露般意犹未尽。
偌大的土房,十几个单身汉弓着背,把憨二围在中间 ,憨二在绘声绘色地描述 ,身边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到。
寂静被陆续的咽口水声打破 ,憨二大笑起来:“你们这些憨憨。”
晚上,彪子失眠了,要是换作平时,肯定是好酒好肉好睡觉。
可现在,彪子脑海里全是憨二嘴里口吐莲花的描绘。
彪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第二天,憨二及时雨般来到彪子家,憨二把彪子拉到后屋墙角,瞟了瞟四周,神秘的说:“要女人不?隔壁村里有越南婆,五千块一个,去晚了就给别人买走了,去不去?”
五千的媳妇,这要是在当地找老婆,怕是姑娘的手指头都买不到。
彪子点了点头,憨二拉起彪子抄了羊肠小道,一口气跑到邻村的“秘密”基地,方圆30里的村庄里,买外地媳妇已经司空见惯 ,娶不上本地媳妇的单身汉大多靠这种方式脱单。
五千元的价格,实惠地让人心动。彪子过去的时候,基地只剩下一个越南婆 :麻子脸,蒜头鼻,五短身材饼子脸,水桶腰身罗圈腿。
彪子本想推脱 ,自己虽然穷 ,可对方这般长相太让他失望了,彪子昨晚的臆想被眼前的景象打破。
憨二在彪子耳边说:“五千块,你去哪里找到这么便宜的媳妇,现在就是买头猪都不止这个价格,你现在买回去 ,明年她给你生个儿子,你不白賺一个儿子吗?”
虽然不情愿,憨二的道理,彪子还是听进去了,一手交钱,一手牵人。
彪子终于成了家,家里有了女人,日子总算有个模样了,一日三餐,洗衣浆衫,女人虽然言语不通,但是并不影响她对彪子的照料。
原本看不上这越南婆的彪子,渐渐也变得体贴起来,女人干不动的活,彪子一把接过来不会再让女人插手,之前夜不归宿,酗酒的毛病也改了。
不多久,越南婆怀孕。在农村,尤其是特别穷困的农村,女人的生育能力是被放大很多倍的 ,有了身孕,彪子开始不让越南婆干活,每天还变着法子给越南婆补充营养,空闲时彪子会盯着越南婆臃肿的肚子看,一边抽烟一边发呆,冷不丁笑出声来。
彪子始终不知道越南婆的名字,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只要能给自己生儿子就行了。
十月怀胎,临盘在即,越南婆那里大的像河豚鼓起的肚皮。
彪子家穷,且村里的女人都是在家请稳婆来接生。越南婆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接生婆急得来回拍腿,越南婆已经宫缩9小时了,还不见孩子出来,大嫂也在旁边帮忙,疼的晕厥过去的越南婆被大嫂灌了一碗糖水,面色惨白,豆大的汉把棉被都渗湿了,羊水源源不断往外流。
稳婆说:“这样下去会出人命,赶紧送医院”
彪子和大哥慌了,村里的女人都是在稳婆手里接生的,怎么落到自己手里就这么艰难。
左邻右舍闻讯都过来帮忙,王五用拖拉机把越南婆拉到医院,检查过后,医生给出立刻剖宫产的决定,否则大人小孩都有生命危险。
彪子没这么多钱,大哥和邻居都凑了些总算把手术费交齐了。
越南婆上了手术台,孩子被取出来,是一个重达八斤的大胖小子,彪子还刚刚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就被接来了的噩耗打倒。
孩子在宫腔滞留时间过长,羊水流失殆尽,孩子取出时全身发紫, 严重缺氧,短短几小时,孩子从一个健康儿成了脑瘫。
彪子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大胖儿子成了脑瘫,眼泪哗哗地流,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医生也看出这一家子的窘迫,然而 最残酷的抉择还在后面。
孩子脑瘫需要长期治疗,费用高,且孩子的智力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
取舍只在一念间,生死全凭彪子断。
这样的家庭如果加上一个脑瘫的孩子那是万丈深渊。
彪子和大哥商量过后,不顾病床上咿咿呀呀乱叫的越南婆,把襁褓里的儿子递给了医院的护工,带走了手术不久的越南婆。
从那以后,越南婆变得疯疯癫癫,一看到别人的孩子就伸手去抢,大嫂看着她着实可怜,花了15块钱在地摊上买了个布娃娃给她。
每天夜晚,大嫂总能听到隔壁弟媳轻拍布娃娃的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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