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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作】青花恋(下)

【旧作】青花恋(下)

作者: 杨琴子 | 来源:发表于2020-08-30 17:59 被阅读0次

    正在思绪游离之时,忽见一袭及地素裙,裙裾掩映下的莲步轻移,摇曳生姿,正踏着牡丹花的残露,从牡丹花深处走来。“好一个牡丹仙子啊!”青花正愕然间,白小姐已行至眼前。 

    一声清脆的莺啼在耳边响起:“你就是那送青花瓷的?家父命我代为取货。”于是,拿过来一个瓶身刻有牡丹花的青花瓷细细把玩。于是,在汀兰的生命中,便也刻下了这句话:“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于是,汀兰的心中便也住下了这样一个叫做青花的男子。

      

        这与历史无关,时空只淡定在了这个安宁详和的江南,江南小镇青花镇,还有这段有关青花的江南恋。

      以后的日子里,青花瓷窑烧制出了更多更精美的青花瓷,青花店铺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即使是青花河畔柳絮已经散落尽的季节,白老板不是那么忙的时候,只要青花一来,汀兰也要求为自家的帐薄点货。而青花窑,送往白老板的青花瓷似乎也开始由青花一个人派送。这似乎在每个人的不经意间,成了一个潜在的规则。不过,美丽的江南小镇空气中开始有了一些暧昧与欢喜在弥漫。

      每次见面,青花给汀兰讲有关青花瓷的传说,与烧制青花瓷时的复杂工序。那一道道繁复的工序,在青花的表达里,却变的异常得美好和唯美。而青花也开始了解到,汀兰祖上在北方牡丹之都洛阳,祖父在那里做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生活过得安宁而富足。近数年来,北方的土地常有外族骚扰与践踏,搅乱了昔日的安宁。

        于是,父亲便提议举家迁至安宁祥和的江南,过着安宁祥和的日子。母亲喜欢牡丹,父亲便命匠人移栽了满庭的牡丹。但是汀兰不喜欢这种花,它太艳俗,太招摇。汀兰最喜欢幽谷中生长出的兰花,喜欢读“岸芷汀兰,郁郁青青”的句子,所以为自己取名为汀兰,很具有江南女子气息的芳名。而原来,她是叫做牡丹的。

      

        在又一个柳絮飘雪的季节,青花卸下自家的青花瓷后,很小心地从袖中取出两只青花瓷。汀兰接过,刚好她素手腕般大小。瓶身描绘的牡丹纹路更细致流畅。青花告诉汀兰,这是他专门为他们打造的一对青花瓷,每一道工序都由自己亲手完成。这是他们爱的信物,只希望彼此能够好好厮守。汀兰的脸庞有红云晕开。小镇明净的天空有老燕自头顶飞过,然后,留下有关爱情的痕迹。

      江南温情似水,小镇安宁祥和。他们曾经都以为他们会一直地这样过下去,直到小镇成了小城,小城成了大城。

        又一年,三月,从青花镇走过。古老青石板上答答的马蹄打在青花河

    畔,安宁祥和的青花镇似乎更热闹了。似乎小镇真的成了小城。然而,在那马蹄声中,似乎隐藏着遥远的金戈铁马,似乎在梦中会惊扰这个小镇人的梦。

        这一天真的来了。一日,几匹骏马带着几个异族种人说着“叽里呱啦”语言的人走过青石板。还有一个人用温软甜糯的江南语在对他们解释什么。前面似乎是某个官员的样子。操着一口浓重的京腔也在说着什么。

        最后,他们来到青花窑,那几个异族人面对眼前热火朝天的工作场景,还有那一件又一件的青花瓷,不住地称赞着,眼中有奇异的光芒。最后的最后,他们带走了青花,说是友邦来使者闻说了青花镇,并为青花瓷而惊叹,想带走一名最优秀的烧制青花瓷的人,教友邦国人也烧制出这么令人惊叹的瓷器。

      

        甚至没有来得及和汀兰说声再见,青花就被一群官兵连押带搡地走了。青花窑愕然。双手被反绑的那一刻,有东西从袖中滑落,“啪”地摔在青石板上,碎开了一枝奇异的花朵。

      汀兰从青石板走来,看着人群的喧嚣渐渐消失在青石板的尽头。默默地用丝帕小心地包起那一地的碎片。可是谁都看得到她眼中的神伤与黯然。

      

      从此,每年柳枝抽出绦丝的季节,青花河畔的柳树下,总有着那么一个如青花瓷瓶身描绘的牡丹一样的女子,在那里抚摸着袖中青花瓷上牡丹花细致流畅的纹路,一边翘首远方,用最美的容颜,似乎在等待那个男子的回来,依然能够听到他对自己说“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温情而遥远。衬着不远处江南的远山,仿佛一副泼墨山水画,只是有人从墨色深处被渐渐隐去。

      偶尔会吹几声柳笛,柳笛声中,似有歌声从远方传来:“翻阅昨日/仍有温度/ 蒙尘的心事 /恍恍惚惚/已经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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