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夏银川市西行30公里,便来到了连绵起伏的贺兰山脚下,这里矗立着无数大大小小的黄土堆,以前无人知晓它们的用途,其身上总是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1972年6月,解放军工程部队在此修建军用机场,战士们不断挖出陶瓷碎片和完整的方砖,宁夏博物馆的专家闻讯后,决定开展抢救性发掘,一个震惊中外的考古大发现就此徐徐拉开帷幕。
考古人员挖掘出大量建筑构件以及陶器和壁画,从找到的残存文字推断,这是一处西夏国的王陵群。经过确认,共有9座帝陵和253座陪葬墓,占地达50平方公里,如此巨大规模的墓葬,因何沉睡千年而没有被世人关注呢?主要原因在于它们都遭到了严重的损毁,并且有迹象表明,曾被有组织地疯狂盗掘过,而矛头直指蒙古人。
1038年,党项人李元昊在西北称帝,建立起西夏国,西夏人勇猛善战,数度击败北宋和辽国的军队,从而奠定了三足鼎立之势。元帝国兴起后,多次攻打西夏,1227年成吉思汗在第五次征夏时离奇死亡,蒙古人便将满腔的怒火对准党项族。不仅杀死投降的西夏末代皇帝,还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屠城,并把皇陵毁坏殆尽,而且不给西夏修史。所以这一国度罕见地没有正史存世,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尽管西夏王陵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坏,可考古专家还是收获了一些重大成果。当工作人员千辛万苦下到一座墓室里时,眼前空荡荡的场景表明其已被洗劫一空,大家顿时就心凉了半截。一个小伙子气得向墙壁踢了一脚,没想到砖墙“轰”的一声倒塌,里面竟然是个完整的墓室,存有大量精美的陪葬品,其中的鎏金铜牛为国宝级文物。而在另一座陵寝下,人们还见证了惨烈的一幕。
陵墓中躺着三具遗骸,其一是墓主人的,另外两具是盗墓贼留下的。从检验的结果看,一个盗贼的头部存在钝器伤,应该是被同伙残忍地杀害,而另一个则腿部发生骨折,据推测是他在向上攀爬时跌落受伤,而被遗弃在了坟墓中。人性中卑鄙与凶残的一面暴露无遗,可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也没能幸免于尸骨支离的结局,不禁令人感叹悲嗟:权之所至无善,利之既起不仁。
放眼望去,西夏王陵的西面是巍峨挺拔的贺兰山,东边是滔滔不绝的黄河,所有的荣耀与卑劣全化作山河间一个个馒头状的土丘。不见了附着其上的琼楼玉宇,徒留一地黄沙,大风起兮云飞扬,山呼万岁的盛况和马嘶人号的惨状都被吹进了墓道,凝结为考古遗痕,等待后人去推演、去揣测。
2022.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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