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机会,看到常玉的画,立时被那温柔的一抹颜色融化。
常玉,1900年10月14日,出生于四川顺庆(今南充市)一个富商家庭,近现代著名画家。
1919年与徐悲鸿、林风眠等前往巴黎勤工俭学。
留学期间,常玉没有像徐悲鸿他们那样去美术学院进修,
而是常常驻足于咖啡馆中,
一边看《红楼梦》或是拉小提琴,一边绘画,
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摸索、思考。
他在艺术上秉持“我行我素,不媚世俗”的理念,
常以顽童心理、游戏心情作画。
也不讲究书法、画理,随性所之、随兴所至。
绘画是他自我情感的自然释放。
此画的背景是他常用风格,分上下两部分。
一般上部占八成左右,下部占二成左右。
颜色似匀非匀地平涂上去,或上深下浅,或上浅下深。
画面下部的桌布上,点缀着各式的中国传统图案,传达着吉祥如意、万事亨通的信息。
画面上部的玻璃瓶中,八只金鱼在水中恣意游玩。
他画玻璃瓶,
不是为了表现玻璃的材质,显示自己的画技。
而是用儿童画画的手法,
用柔软而稚嫩的笔触,笨笨的线条,
平面化的表现方式,让画面呈现一种童趣般的天真烂漫。
金鱼轻盈、灵动,四条为一组。
四条往上方探索,四条向下部深究。
鱼儿们好像看到了桌布上的金钱、如意,
但无论它们做何努力,都无法得到这些宝物,也无法从玻璃瓶中挣脱出来。
如同滚滚红尘中的我们,拼尽一生,全力寻找着富贵的生活,
却常常受困其中,不得解脱。
终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他笔下的动物,无论是马、是象,
都处于无尽的天际或荒芜的原野上。
世界混沌、苍茫,
没有景物、不见烟火。
那广袤、辽阔的背景,
反衬出个体的渺小和形单影只。
不知身在何处?神居何所?
像极了他孤单落寞的一生,
巴黎的繁华和辉煌褪去,
唯余孤独无依的身影。
夜晚的桌上,一只玻璃水杯,杯中疏疏落落地插着几支雏菊。
雏菊是寻常的花朵,哪儿都可以看到,
无人因为它的鲜艳而养于家中,也无人因为它的风骨为其歌唱。
但它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洁白,于乱草丛中而仪容整洁,处浅溪滩头依然淡定婀娜。
那洁白如同星辰一般,破刺暗夜的迷雾,在月色中熠熠闪光。
不去惊醒世人的美梦,更不为争得他人的目光。
那沉静、安详的神采让人心驰神往。
婚礼的钟声即将敲响,
新娘妆容精致,娇羞地立于婚宴旁。
白色婚纱从发际旁长长垂下,似一支圣洁的百合,静静地开放。
每个女人,一生中都会期待那美丽绽放的一天。
无论你是娇艳的玫瑰,还是清雅的水仙;
不管你是端庄的康乃馨,还是迷人的满天星。
终会被那一袭白色的婚纱所笼罩,踏上通往自己幸福的红毯。
将一生所有的情感,托付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人。
像桌布上描绘的那样,
满是鸟语花香的柔情蜜意和莺歌燕舞的情真意切。
从此,“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但现实的残酷,是否能让每个人的梦想实现..........
在浪漫的巴黎街头,随处可见衣着光鲜的靓丽女子,如同你走进时尚杂志之中。
就在转身的刹那,一位妆容精致的女郎与常玉擦肩而过。
头上一顶黑色小圆帽,紧压深情似水的双眸,
红色蓬松、柔软的毛衣,
衬托着如花似玉的美貌和风姿绰约的身姿。
她双手插在黑色长裤兜中,
神态优雅、洒脱、浑身上下散发着巴黎独有的艺术气息。
背景的灰粉色,将女郎性格中的温柔、妩媚展现的一览无余。
盆花是常玉画得比较多的一类画,花盆或圆或方。
花枝较长,奋力向上。
枝节十分枯硬,却极少旁倚斜出。
枝叶繁盛浓密,花朵艳丽芬芳。
花盆的体积相对偏小,
从构图上看,头重脚轻,
但平中求奇,令人留下深刻印象。
花枝的硬挺,与中国画的竹子有几分相似,
如君子的品性,刚正、高洁。
画面上一花独秀,加之颜色冷艳,
亦透出一丝内心的清冷与孤寂。
可否与照片中的常玉一样?

从常玉的这些作品中可以看出,
常玉是一个内心细腻、温柔,
对艺术保持儿童般纯真之人。
上世纪三十年代,因为兄长离世,
常玉从一个花花公子瞬间变得一贫如洗。
但他在艺术上依然坚持我行我素,追求精神自由。
不肯为了画商改变自己的作画风格,导致他的画很难卖出。
虽曾尝试做其他的事情谋生,但收益甚微。
他的一生大起大落,孤苦潦倒,
生前在艺术上默默无闻、无人赏识。
1966年在巴黎的家中,因煤气泄漏去世。
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巴黎著名的西尔德画廊和东方画廊为他举办了两次作品个展,才逐渐扩大了他的艺术影响。
2019年11月23日,佳士德香港“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
常玉的《五裸女》以3.039亿港元成交,一度成为2019年亚洲艺术拍卖界最高价拍品。
如今,西方公认他为世界级的绘画大家,被誉为“中国式的莫迪利阿尼”。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