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雷声把云志从睡梦中惊醒。云志头天晚上忙了大半宿已经把车装好,城里一家辣子鸡店定了五百只肉鸡,约定第二天上午把货送到。
封闭货车里装了一层层鸡笼,一只只鸡缩着脑袋,蜷着一团。
“雨太大了,路上不安全。”
“没事,我小心点。这是咱们和鸡店的第一笔生意,无论如何要保证按时交货。”
货车在风雨中像个醉汉,摇摇晃晃地驶出了村子。
凌晨的电话总是让人心里发毛,罗雁急忙抓起手机,一时紧张竟按了红色的拒听健。电话又打进来。
“什么?”罗雁瞬间脸色苍白,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确定不是在做梦。
原来云志的卡车从路边翻下三十米深的悬崖,路人发现及时报了警。警察赶到,只见大货车的车头和车身分离躺在树丛中。一只只鸡挂在树杈上,鸡毛遍野,有些命大没死的鸡还在草丛中扑腾。
云志被夹在驾驶室座位的空隙里,手捂着头蜷缩着,不省人事,但尚有气息。他两条腿被死死地卡在座位底下,鲜血直流。警察找到了云志的电话,里面有“媳妇”号码,于是给罗雁打电话。
当罗雁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给云志做手术。医生说幸亏云志有逃生经验,脑袋、内脏没大碍,但是一条腿恐怕保不住。
云志转到省城医院,当他醒来摸到自己少了半截的大腿时,懵了。他躺在病床上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不说一句话。
“罗雁,你走吧。”云志终于开口了。他说他打算把养鸡场兑出去,收回本金先还罗爸三百万;把咖啡园的一半股份让给罗雁,等见果的时候,来分红就行。
罗雁搂着云志的头,流着泪说只要他俩在一起,天塌下来都不是事……
云志出院那天,罗雁搀扶着他上车,当看到自己一条裤管空空荡荡,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戚,泪如雨帘。
“云志,放心,三个月内我保证让你重新站起来。”
罗雁回到了哈市。罗大成看到一脸憔悴的女儿,百感交集,又爱又怜 ,又气又恨。他的脸如同一只变色球,由红变紫,由紫变白……
“怎么?他瘸了!现在你该死心了吧。和他一刀两断,爸手里的钱保证让你一辈子花不完。”
罗母不时地在后面拉拽罗大成的衣襟,让他说话别那么冲。
“雁雁,回来吧。”罗雁妈在一旁低头垂泪,她眼巴巴地望着女儿说,“我和你爸天天想你。”
妈妈的话如同一碗醋浇到油锅里,瞬间沸腾。她搂住妈妈,把头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泪水湿透了妈妈的前胸。
“老头子,咱女儿是中了魔怔……”
“嗨,我也没招了。”
“不管咋说她也是咱的闺女,她要是上火病了可就糟了。”
“哎,你说咱闺女咋这么一根筋呢。”
罗大成和老伴嘴皮子都磨亮了,但是罗雁嘴里还是咖啡树、养鸡场…….
最后罗大成还是答应了去找医院的朋友,不管怎样先帮那小子把假肢按上。
临走的时候,罗妈塞给女儿一张银行卡,“雁雁,这是你爸让我给你的,里面有五十万拿着应个急。”
罗大成花了五万多人民币买了条德国原装的假肢,这个东西特别智能,云志戴上它走路一点不跛,只是速度稍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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