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24节气中的小雪,在简书和其他地方看到不少关于初雪的文章,几乎每一篇都能在意境上带给我某种触动,灵动优雅,顿起欣羡之情。而我却怎样也描绘不出,或许是我很久没见过初雪,也很久没拥有过那样的体验罢。
记起高中时地理老师说过,生活在广东这样的地方,很不幸的一点是不能亲眼见到雪。好运的是,八年前曾在四川目睹过一场,在一家三口自驾游的途中,撞上雪花徐徐落下的过程。那时早就过了大雪纷飞的季节,但仍有不少的寒气,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冰,而两旁的房屋染上了人间极美的漆,这一切都像是电视剧和散文里北国的情景。那辆翻山越岭的帕拉丁终于熄火,我怀着无比欣喜激动的心情,摆脱车里的暖气跑去,哪怕冻得手脚发僵,也想近距离观赏这一份纯洁,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可惜不是初雪,到后来它就渐渐融化了。
那几日是外公重病,回乡探望。之后的每天五六件衣服裹成叶儿粑,却再没见过雪了,无论遂宁还是成都。若不是念着这场雪,我对四川的感情恐怕又要降几分。
接着我又想起,三年前那部风靡全国的爱情剧里,宜花对“大人”说,“初雪的这个时候,任何谎言都可以被原谅。”这大概是给我印象最深的。因为从小被家人带着看了太多剧情雷同、发展缓慢的韩剧,早已形成了一种刻板印象,导致13年《星你》火爆之初表现冷淡,时隔两年才再次在电视上看见,并深自感怀。直到后来又多了解了几部有着初雪的剧,这种刻板印象才慢慢消除。
剧里也还有说初雪要吃炸鸡与啤酒的,两者比起来显得有些滑稽,倒是让人想起去年冬天里的小贝岗,还真有一个摊位是叫“炸鸡与啤酒”的,两个北方来的糙汉子,在寥若晨星的寒夜,同风一样炽诚地叫喊、呼啸,那股热乎劲让人直觉身在梦幻。
广州这地方莫说是初雪,就连一粒雪花也是很难享有的。记得今年1月份学校官微发了一则推送,期待这片土地也有机会飘一场雪,纵然可能性几乎为零。底下有人留言说,如果下雪,就向钟爱的人表白。如果不是矜情作态,这就是宜花吧,趁初雪的时候用一个无情的谎言戳破另一个卑微的真实。可有谁能说出这句话呢?他大概也是抱着几近无望的心思吧。结果真的落了一晚上的雪,确确凿凿的雪。那几日冷得异常,气温低至零下六度,但谁也没料到这座城市并不只是会下冰雹。第二天醒来时已是十点多,看到朋友圈里欢呼雀跃,即刻从床上跳起,爬到阳台张望。最开始是有些失落的,因为跟旧时候相比起来,这样的雪要稀疏得多。但转念一想,它终归有了冬天原来的样子。
那倒也算初雪了。于是找回之前的推送,又翻到那一条留言。或许对这个人而言,下不下雪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多了一个借口,但我仍然好奇最后是否真能成就一番勇气。
初雪的时候,我也想着一个人。想唤她多加一件衣服,想陪她一同看雪,想和她在雪落的早晨一路走到白头,还各自蜷缩着身子,说很多很多的谎言。可惜,我始终都没说出那些谎言来。当我想着想着,雪就开始化了。辗转踏上新的征途,今时的冬天,我更想完成那些不曾说出的话,以及努力去下一个地方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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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的下一个地方,拥有着雪夜最深沉的情调。时常胸怀广博的爱与理想,感受着北平萧瑟的冬日,期待在那儿邂逅一场真正的初雪。在郁达夫和梁实秋的笔下,北平的冬天是不寒而栗的。穷苦人家饥寒交迫,被砭人肌肤的朔风吹得缩头缩脑,而榆树顶的干枝上落着几只呱呱不停的乌鸦。“可是若不是在北平的冬天的夜里,那趣味也一定不会得像如此的悠长。”如今的北平不再是衣裳单薄,在寒风里打颤了,于是有人唱道:“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是初雪诶!”宜花说。凌晨两点气温低至7度,放弃温暖的被窝蜷缩着打出最后一行字,而宿舍楼旁那棵不知道名字的树还沙沙地摇着。昨日群里有人期待说,这座城市今年或许又会下雪了。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大概也正飘着雪吧。不过,冬天给我的勇气应该已经足够。我想,这一回,无论广州是否真能迎来初雪,我都会说出那番“谎言”的了。
一下雪,羊城就成了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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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ll>图片来源:北京大学(iPKU1898)</sm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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