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中日月酒中仙,平地雄飞上九天。
身谪蓬莱金籍外,宝装方丈玉堂前。
虎靴醉索将军脱,鸿笔悲无令子传。
十字遗碑三尺墓,只应吟客吊秋烟。
殷文圭的《经李翰林墓》将李白的一生概括得可谓精当。在李白生活的唐朝,那时世界上最繁荣、最强盛的王朝,前后唐太宗李世民奠定的贞观盛世,中有武则天承前启后的开创,后有唐玄宗创建的开元盛世,在李白生活的这段时间,繁荣与征战并存,富贵与掠夺共生,盛世之下的李白们,几乎用自己的一生见证了繁华,也见证了繁华盛世下的孤独。
为何这么说?因为唐朝的气质是李白《少年行》里说的:“五陵少年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有骨气和才华的诗人们渴望见识这个世界,所以回归自然、出战边塞在那个时代非常常见。凡先生的《诗中日月酒中仙》对李白的描写,也起步于这个时间。第一章“巴蜀有狂客,号尔谪仙人”从“少年有风骨”倒“孤雁鸣长空”,说的无不就是这种孤独。那时候的边塞还比较安宁,在盛唐的荫蔽之下,边事不多,所以李白出生于中亚碎叶时候,还可以见到各地留存的原始风貌,随着李白在五岁时随父一路迁徙至蜀地。他的人生也在这时候,书里对他的描写是“眸子迥然,哆如恶虎,或时束带,风流蕴藉”,这个少年一开始就注定他是杰出的,“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所以不甘心在这个地方默默无闻。他开始走向这个世界,好奇地打量着。
《诗中日月酒中仙》从第二章“世人燕雀,我为鸿鹄”和第三章“已为异乡客,欢愉不可得”开始,李白就正式登场了,这里的描写和普通的李白传记不太一样,也和史书上的记载不同,更多的是李白富于传奇的故事来开走,自由不羁,潇洒豪迈,但是又很明显,他一直和少年时期一样孤独而无人开解。李白从四川出发,一路上到处游历,希望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借助自己的才华和远大志向,寻得一个机会来拜谒社会名流,在沿途留下足迹,他渴望的是自己的名声显达,从而得到引荐,最终进入长安的时候,可以一举登上渴慕的高位,在他向往的政治地位上,可以去实现他在书里读到的政治理想和抱负。可是很遗憾,事实上他十年漫游,最终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事无成。只是不甘心的李白又继续北上,一路上从太原、到了最繁荣的大都市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再向东出发,一路走到到齐、鲁各地,留下许多的诗篇,在寓居山东任城(今山东省济宁市),李白的才华毕竟是无法掩盖的,这时候的李白身边已经开始有了名望,他也已经结交了当时社会上不少的名流,创作出的大量优秀诗篇也让人们乐意与他结交。
可是,傲骨和傲气换不来李白要的世界,也不能满足他始终藏在心里的理想。李白不愿按照既定的步骤来应试来做官,他更希望依靠自身不世出的才华,让自身熠熠生辉的文采可以赢得青睐,进而通过官高位重者的全力举荐来走向他渴慕的仕途,然而很遗憾,喜欢李白的人很多,愿意和他做朋友的也很多。但一直以来,他并没有如期待的一般来得人赏识。“清酒弦歌,空叹云月”一章里,对李白这种矛盾和无奈的心态的刻画非常出色,“直道相思了无益” 更是心境的表达。
至于未来的故事,我想每一个人都知晓了,他的壮志,他的希望,他的理想,都在安史之乱前完全崩塌了,入永王府的时候他的结局基本就注定了,安史之乱前就已经斩断了他的渴慕,梦断夜郎,与济苍生成了虚无,魂断缘尽的时候就是李白给后人留下的遗憾。
读这样的书不同于读史书,史书只是记录,也不同于读传记,传记带有太多的客观因素,凡先生的《诗中日月酒中仙》并不厚,也不同于对李白一生的细细梳理,他选择的只是从李白的一生来纵横地看,找出那些最让人觉得传奇的地方,然后找到最让人觉得遗憾的点,写作的文字中多带有一点淡淡的忧伤,也带上一丝丝的无奈,但是却给我们塑造了一个传奇而又真实的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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