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彩霞
春节立春,阴历三月的那场大雪,补齐了整个冬天的干旱。一夜,厚雪白了整个胡同。
上午九点,房顶率先有了反应,先是水滴没人察觉地一滴一滴落下来,落在屋檐下水泥地面上,“吧嗒吧嗒”……落在那几个翻过来的空桶底面上,“咚咚咚咚”……落在房檐下酱缸盖的瓷砖上,“吧吧吧吧”……院里仿佛响起了一场乐器的合奏,交响曲充满了整个小院儿。
走出小院儿,整条胡同早已经变成了水帘洞,充满水声。窄胡同两侧民房密密匝匝,屋檐成排,房檐水正在急急下落。偶尔,屋顶上的厚雪这里那里滑下来,接连不断地发出“噗噗”的声音,碎到地面,阳光照不到的阴面,白雪连连,几乎没化。
置身胡同,你能看到所有的屋檐水急急下落的样子,能听到滴落到泥地上、水泥地面、立砖砖面、塑料布上发出的各种声音……湿漉漉的胡同,地面出现小溪了,溪水终归向低处流去……
家家大门里,先是跑出一个孩子,手里拿着扫炕的笤帚,在自家门口划拉;有的手里拿着玩具伸直胳膊对着房上下来的水流儿;那家有名的那个淘气包子正仰着脖,张着嘴,微微闭着眼睛,一次次拿嘴去对房檐水线,正好落进嘴里,“嘎嘎”笑着跑开去,然后再跑回来,又接。接着就有大人从门里走出来,一边把积在门前低洼处的雪水扫出去,一边把孩子扯进手。
那家的孩子,掏出风筝跑出来,
“我要放风筝!放风筝!”
“要等风!春风来了,刮干了这场雪!就放风筝。”
“春来了,雪化了。”
孩子围在大人身边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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