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我的灵魂与您相遇于老屋,咱们躺在那张老床,您喋喋不休地跟我讲家里的芝麻小事,邻里新发生的故事……这时,外面人生鼎沸,我往外一瞧,隔壁火光四起,原来是邻居家起了大火。您那么苍老,耳朵也不灵敏,任我呼您起床,您像没事一样,还在那里唠叨,我爬起来拿住您的手往外走,刚出房门,被绊了一跤……
我醒了,原来不过是一场梦。早知如此,任大火焚身,我也宁愿继续生活在梦中,那样有您的陪伴,有您的关心,而不是清醒后,不知您在何方?泪湿沾襟,除了伤心还是伤心。
前天,我梦里回了家,找不到您,我哭啊哭,拼命地喊“妈妈”“妈妈”……您在空中回答:“我在这一一”,您飞啊飞,我追啊追,追到了南天门。原来,您去了天堂。我被挡住了,只好怏怏不乐地回来了。以前,我是一个无神论者。现在,我宁愿相信有鬼神,有天堂,有地狱。像您这么善良的人,吃尽了人生的苦头,受尽了生活的磨,您不上天堂,谁去天堂?
谢谢您经常光顾我的梦乡,让我们一次又一次相遇在老屋,您看见我时依旧满脸笑容,每次都拿出您珍藏的东西让我品尝;您走进灶屋给我做饭,我想帮您一把手时,您还是那句“要是你没回来,娘就不吃饭吗?”死活不肯让我插手,当您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我像一只馋猫迫不及待地想吃时,您还是那句“饿死鬼投胎来的。娘虽然老了,厨艺还不错吧?”,吃完饭,您照例领着我看你喂养的老母鸡,细数每只母鸡近段的战利品一一下了多少蛋……我每次从笑梦声中醒来,可来不及品味梦里的快乐,眼泪就流了出来。
也许您忘不了那里的一切,那里有您半辈子的记忆,也有我许多童年的回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温馨!!
雪花飞舞的季节,上小学的我,中午回家吃饭时,刚进院子,远远地闻到了您用铁“把缸”煨饭的飘香,是那么诱人;夏日的晚霞开得正艳时,您扯着大嗓门呼唤我回家饭;细雨蒙蒙的春天,后山的茶园吐出新绿时,您起早摸黑地采茶给我换取的花衬衣;金秋十月,您总是微笑把最红的柿子送到我唇边……这些这些记忆,没齿难忘,早已深深地定格在我脑海里。
可上天不长眼,让您一次意外,就与我们阴阳相隔。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日以泪洗面,混混沌沌地过日子,望着那对嗷嗷待哺的儿女,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我要坚强,我要坚强,不能倒下……”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一直在努力把您忘却,把所有的记忆慢慢地尘封,这样,我就不会那么痛苦!
您走了已有二月之余,家人一切安好,请勿挂念。您生前最惦记的是大姐没有房子,前不久她已买了一套;您最担心是小哥的体,他天天坚持锻炼,已强壮了好多;谢谢您的庇佑,您爱感冒的小外甥,最近也没生病,您最喜欢的外甥女,也很健康哦。
余生,我每次吃饭都会给您留双筷子,那样,您依然生活在我们的身边,只是呆在那看不见的角落。
娘,我想您,您每晚都到我的梦乡吧!让我的灵魂与您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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