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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作者: w诗敏 | 来源:发表于2019-01-29 21:24 被阅读3次

    味道落到笔上就成了风格,吃进胃里就成了乡愁,刻在心上那就成了一辈子都解不开的一个结。                                                —董卿

    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走过约莫二十载岁月,踏过几方异乡的土壤,我与故乡的距离,已然在升学的这条道路上越隔越远。

    苏轼诗有言:“此心安处是吾乡”,这是多大的情谊,才能让歌妓柔奴不顾一切,毅然随王定国来到岭南,以此为乡。

    可是在这滚滚人世,我们尚未遇上如此深厚的情谊,心灵的栖息之地,也总只在那土生土长,故乡的那一方土地。

    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三毛有一句很受异乡人喜爱的话:“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都是流浪。

    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的确,多少求学的游子兜兜转转,便有多少次在异乡的食堂里嚼着与故乡味道截然不同的同名饭菜时委屈得落泪;多少在外打工的游子飘飘荡荡,也屡次在向上级屈服时隐忍地握紧了拳头。

    在一次又一次的委屈和隐忍当中,他们疯狂地想抛下一切回到那个自己魂牵梦萦的心灵栖息所,让自己疲惫的心灵得到故乡的抚慰。

    然而,现实的种种牵绊,让他们未能如愿迁就生活,与故乡渐行渐远。远离了心栖息的地方,便只能在异乡流浪。

    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故乡最牵动游子情思的,大抵就是那伴随着自己成长,独具一方特色的美味了。

    梦回南方那个小镇,秋去冬来,人们一年到头都忙忙碌碌。甚至到了将近春节的冬至,家家户户更是到了一年最繁忙的时节。

    到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会开始做粿,似是自古传承下来的无需言语便会例行的一种仪式。这是每年冬至才会做的一种粿,连春节,都不会有的待遇。

    这也是在故乡才能品尝到的一种粿,在异乡,连它的身影都未曾见过。

    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往前好多年,我总是会坐在冰冰凉凉的石槛上看着冬日下被寒风吹得脸干燥红透的外婆,大姨和妈妈在庭院里不断忙来忙去。


    揉面

    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每一年揉面的总是外婆,干瘦的身板每揉一次都需要半个身体往前倾才得以借力把面揉好。小孩子们总是对这个环节格外感兴趣,外婆也总是笑眯眯地撮出一小团满足我们爱玩的天性。我们笨拙地学着外婆的模样沾面粉揉面,到头来面团不见了,全部粘乎乎地粘在手上。而外婆手里的面团,始终像一个灵活的小肉丸,听话地变成了饺子状的粿皮。

    切馅

    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每一年邻居家高老婶站在门口听见熟悉的案板声,就知道又是大姨在切粿馅了。邻里街坊无一不知道大姨神奇的刀工,循着声音走进庭院,总要对着大姨称赞一番。这是大姨每年的专属任务,熟练地操作着菜刀,各种馅料在她手里都乖乖地分离装在不同的碗碟里,自信得好像非她不可,无她不行的样子。

    炒馅

    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一碗碗一叠叠的馅料,在“滋滋滋”的油锅声中捞出,虾仁、香菇、芹菜、肉末、蒜头、紫菜无一不安安静静地躺在碗碟里惹人馋。在不断的翻炒当中,妈妈似有自己独到的理解。每一次的馅料即使刚从油锅捞出,也从不油不腻。嘴很挑的小孩子也总是忍不住伸出小手偷偷抓一小粒放嘴里,躲到里房里慢慢嚼,久久不舍得吞下去。

    待到正午时间一到,蒸笼掀开,水蒸气下一个个粉嫩嫩的小胖子可爱极了。嗅觉敏锐的孩子们早已端着碗筷围着外婆乖巧地等待分配。等了一上午的小胖子,一口咬下去,嘶……浓郁的香味全都跑了出来,嘴巴裂得连粘在嘴角的粿都掉了下来。

    就在一年一年的揉面、切馅、炒馅的仪式中,我们嘻嘻闹闹地长大,走出故乡去上高中读大学。

    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最后几年,外婆前倾的身板越来越直不起来了,大姨和妈妈头上青丝的领地被白发逐渐占领。大概是岁月催人老,老一辈人也在忙碌当中老了。

    老了,大姨和妈妈也不再让外婆干体力活。孩子们在外求学,做好的粿总是隔了好久都还在冰箱里。坏了就扔的状况在持续了两年以后,做粿这件事就被搁置了。取而代之的是外面两块钱一个的饱受寒风的粿,依旧没人吃。

    但至少没付出感情过,也不会心寒。

    有那么两三年,竟没能吃到那种粿。在每年的冬至正午,看到洒上书桌的阳光,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渐行渐远的 是故乡

    离故乡越来越远,对粿的执念也愈来愈淡,却在渐行渐远的旅程中,对故乡的思念愈演愈烈。心灵在异乡流浪,疲惫的身体处处碰壁,在又一次的胃痛之后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老妈,我冬至想回去。”

    “自己坐高铁回来会吧。”

    “嗯。”

    “今年冬至啊嫲要做粿了,还记得吗?”

    那一年的冬至,我吃的粿比以往的都多得多。妈妈以为是时间隔太久了,我们对它重燃起了新鲜感。

    但其实最近几年,我们每年冬至都赶回家吃粿,下肚的粿一个接一个,像是要把一年来在外对故乡的全部思念都吞下肚。

    我吃得出这粿咸了很多,妈妈说外婆老了,味觉不太敏感,下太多盐了。我难过得眼泪一下子跌入碗底。原来我和冬至这粿的距离,不仅隔着几百公里的路程,更是隔着几年时间的洪流。

    所幸里面的爱是不变的,依旧是在孱弱阳光下和不断地吹进衣领的冷风里,大庭院上,面团依旧是外婆用尽半身气力揉出来的,馅料依旧是大姨快刀切出来的,香味依旧是妈妈熟练翻炒而来的。所以才会有在这一年一度的冬至里,让我有真正回到了七八年前冬至的感觉:在石槛上,看着外婆、大姨和妈妈忙碌的身影和端着碗扒净碗底所有的馅料的自己。


    END

    以后的道路通往大学、工作、婚姻,却再也通不回故乡,我们离成长越来越近,却和故乡挥手渐行渐远。但无论如何,心灵的栖息所,永远还在故乡。在远方的故乡里,等着我们的,不只有冬至热腾腾的粿,还有随时准备抚慰我们的亲人们。


    渐行渐远的,是故乡。愈演愈烈的,是情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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