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做通老父亲的思想工作,到城里来住几天。人老了,哪里都不愿意去,就喜欢呆在农村的老房里。
昨天晚上做了几个拿手菜,拿出珍藏的好酒,和父亲一起小酌了几杯。父亲品着酒直说好,我说,那当然了,这酒一千多一瓶呢,酒好您就就多喝点。
哪知父亲喝了二两就不喝了,他的酒量喝个三四两没问题,心情好六七两也喝过。我就问:爸,您怎么不喝了?
父亲说:这酒好,留着明天再喝,好酒不能一次喝个够,给自己留点盼头才是最好的。
我说:这酒还有呢,再说了,家里喝完了还可以再去买呀。但是父亲执意就喝二两,说着把酒柜上的半瓶二锅头拿过来倒了一杯,说:再喝点二锅头,这酒也不赖!
我顿时心里酸酸的,老父亲的自律是出了名的,过惯了苦日子,他从来都不放纵自己,哪怕稍稍那么一点。
今天上午,突然收到老家亲戚的电话。一直重病在床的表叔,状态很坏,情况严重起来。昨天晚上开始不时的昏迷,迷迷糊糊之中常常念叨我着父亲。
老父亲听完泪立马就下来了,要我查查最近的客车是几点发,他要赶回老家,去我表叔那看看他。
我无法劝阻,我这个表叔是老父亲最亲的一个表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得很。很可能,这也是兄弟两个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说:那我请个假开车送你回去吧!
老父亲不让我请假,说有直达表叔村的客车,方便得很。
我本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我是最了解父亲的,根本也不需要安慰。
我拿起昨天喝的另一瓶酒,塞到他包里,说:爸,这酒带回去喝吧。
父亲接过来,又放到酒柜里。说:我已经尝过了,这酒不错。你留着,留着你那几个哥们来一起品尝。
我心里酸酸的,哎!这老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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