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匡开草
上班之后,我每天都得从一个保安亭前路过。
这个保安亭唯一让人多驻足留意的地方,就在于用来遮风挡雨的户外大遮阳伞下,以伞轴为中心,四周的伞杆上总是挂着几件衣服。每天挂上的衣服都略有不同,有最为简单朴素的白T恤,有通体亮黄的运动衫,也有深色起球的长裤,还有整齐一致的保安服。
三三两两的衣服,被不经意拂过的风轻轻拨动,这是我途径它们时,看到的唯一打扰它们的外在驱动力。那自由散漫,随风旋转的轻盈灵动之感,往往让我想起理发店门口悬挂的毛巾架,还有门庭前摇曳的风铃。
在这个伞下,你见不到有人坐在底下,身穿制服的保安一直坐在临近的另一个遮阳伞下。于是,这个为衣服遮风挡雨的大伞倒像是专门为了那些衣服而生,重获了不一样的生命质感。
一日,我终于忍不住上前去询问,“为什么会挂那些衣物在一个遮阳伞下?”
答案颇为平实,“早上来要换工服,就把随身穿的衣物洗了挂上,等下班了也就正好可以收走。”
阳台挂衣服,衣服挂衣架,解了衣架躺衣柜,离了衣柜穿上身。那个户外大遮阳伞,既成了挂衣的阳台,藏衣的衣柜,还是一次穿上多件衣物的大头娃娃。
不知怎的,现在当我再看到那个户外大遮阳伞时,竟也慢慢接受它为那些衣服遮身敝体的存在,而不再单把它看成只是一个为人而设的临时庇所。「怎么用它」就这么打破了它「本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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