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辆火车掠过我的视线,它的车皮是如此的长啊长,一分钟,六十秒的时间都没够它驰骋。我靠在车窗上静静的想,那看似羸弱的火车头是如何带的动这长龙一般的身体的,而且从不脱泥带水,甚至连迟到也不会。
那一节短短的火车头到底是承载了回家的欲望还是离开家乡去外面闯荡的渴望,如果说南方是家乡,那北方,该是故乡了吧。它在这里被制造,它的筋它的骨都是在这里被锻造出来,甚至它拉得每一个人,呼吸的每一口空气。直到有一天,一个声音告诉它,它不属于这里,它的母亲或者它的使命在一个叫南方的地方等它,那里的风足够清凉,水也足够柔情,它不用担心自己会迷路,在那里,哪里都可以走的通。
于是,它回去了,车轮子轰轰的滚动,十二个小时二分之一个礼拜日,它带着和它一样思念家乡的人回去,回到南方,回到那个只有它自己知道名字的小城,即便它是第一次回去,可它却能清清楚楚的说出那里每一个人的名字,它不仅带着思念回去,还有货物,北方的人回不去的人或者不想回去的人都会托它带点东西,这些东西都很轻,轻在它的心间,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信客,来来往往,故乡和家乡。
后来,它的任务完成了,它该回去了,回到它所谓的故乡,北漂的人所谓的天堂。它的眼前,是茫茫黑暗。深夜两点,它独自一人叹息自己的孤独,自己的漂泊无依,可惜没人去听,不,好像有人在听,那个男孩,带着眼镜的那个,他在写着一封信,一封永远不会寄出去的信,他的心是何等的寂寥,何等的无助,到底是七月的风作祟,呼呼的不向难反而向北吹。吹都黎明,吹到太阳升起,它才睁开眼,看看,静中衣衫褴褛的自己,还有窗外的几躲白云。
但南方没有云,只有雨。北方有云,不厚,但是密密的,灰灰的,看不见蓝天的颜色。北方还有大雨,一会哭一会不哭,和它一样,一会停停一会走走,停在衡水走在霸州最后还是走向了北京,最后缓缓的停在了北京,它的故乡,十万万分之一的中国,雄鸡的心脏。
后来,人们都走了。它开始休息,也开始忘记,忘记北方的高粱,南方的小麦,还有它脑海中腐朽的爱情。好像有个人同它一样又似乎有所不同,没错,就是那个写日记的男孩,他总是喜欢朝南望,听说那里有他思慕的人,眷恋的人,还有飘飘荡荡的风,可可爱爱的云。
但他不会望到,那隔得不是一条河也不是两条河,也不是浩浩荡荡的黄河,是她,是她的心,她和他的心,心中的距离永永远远是最远的,即便是火车,也开不到,即便是开到了,也不可能同她一起走,因为道不同,不知何是南北。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他的故乡,北边中国的北边,可是,他还是想向南望,望乡,望她。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