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重阳节是一个敬老爱老的节日。很多地方都会为老年人安排专门的庆祝活动。也不知道这个传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古代,人们在重阳节这天插茱萸、喝菊花酒,登高远眺,驱邪避灾,并非只是为了敬老爱老。
虽然重阳节是一个“阳气”旺盛的日子,但是重阳遇鬼的事情在古代也时有发生。袁枚在《子不语》中就写过一位在重阳节遇鬼的书生,而且因此丢了性命。
这个书生叫陈庶宁,在淮宁馆教书,是位“老师”。
重阳节这天,陈庶宁按照习俗去爬山登高,在南门外的路上路过一座坟。这是一座阴气很重的坟,虽然是秋高气爽的大白天,但是陈书生路过时,坟上“若有青烟起者,谛视之,觉冷风吹来,毛骨作噤”。
下山之后,陈书生回到书馆,忽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他以为是白天太累了,便天不黑就早早躺下。这一躺不要紧,闭上了眼睛就开始做梦。
梦中,陈书生来到一处房舍,只见那屋子“明窗净几,竹木萧然”,感觉“太素”,不像有人住过。屋子的东壁上有一幅画,画上题了一首名叫《牡丹》的诗,打头一句是“东风吹出一枝红”。看诗尾,署名“张又华”。作为读书人,陈庶宁也是有文学修养的,他觉得这首诗意境很一般,并不出彩。于是不免一笑,作轻蔑状。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陈书生一看,这人眼珠外凸,鼻头发红,看上去四十多岁,一副“浑不论”的模样。
此人直眉瞪眼地对陈庶宁说:“你在这里读我的诗,为什么面露嘲讽之色?”
听此一说,陈庶宁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题诗的作者张又华。
他急忙解释,自己并无嘲讽之意。
但是眼下这人却不依不饶。他指着自己的红鼻头问:“你可知道我是人是鬼?”
这陈书生倒也很理性,他说:“你进屋后,扑面一股冷气,想必是鬼。”
张又华又问:“你可知道我是善鬼还是恶鬼?”
陈庶宁说:“既然能作诗,应该是善鬼。”
谁知张又华狂笑道:“不然,我乃恶鬼也!”
说完,一把抓住陈庶宁。书生只觉得“冷气愈甚,如一团冰沁入心坎中”。
陈庶宁急忙往后退,躲到竹榻旁边。恶鬼张又华又扑上来将他抱住。陈书生不断挣扎,恶鬼则伸出一只手狠狠掐向他的阴囊,陈庶宁“痛不可忍,大惊而醒。”
惊醒后的陈书生满身冷汗,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但令人惊讶的是醒来的他仍然觉得下体疼痛。掀开被窝一瞧,“肾囊已肿如斗大矣”。陈庶宁从此一病不起。多方求医,却都没有好转,很快就一命呜呼。
当地地方官淮宁县令认为陈庶宁生前悉心教学,工作勤恳,于是出面安排丧事。
陈庶宁临死前曾把自己梦中的经历告诉了周围的亲朋好友以及。县令听说了他患病的缘由,暗暗惊疑。他便问县衙里的老衙役:“你可知道此间有个名叫张又华的人?”
老衙役回答说:“张又华是安庆府承发科吏书,已经死了两年了,平生罪恶多端,而好作歪诗,我曾经见过他,短身材,赤红鼻。死后就葬在南门外。”
那正是陈庶宁重阳节路过的那座“冷风吹来,毛骨作噤”之墓。
好端端的一个书生,居然就这样被厉鬼害死了,实在可惜了。只是袁枚虎头蛇尾,也不知道后来这个县令有没有找人作法收拾妖孽,不让他再出来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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