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哥
01
杨绛和钱钟书这对夫妻历来被誉为是中国知识分子届的模范夫妻,伉俪二人自1935 结婚,两人相守相携走过63度春秋,很难想象在这漫长的63年里,两人几乎没吵过架,“因为吵了两次后发现,输了的不开心,赢了的也觉得很没意思。”
直至1998年钱老病逝,死亡之神真正将两人分开。正应了钱老生前对妻子杨绛先生说的那句话:从今以后只有死别,不再有生离。
他会用剪刀,我会用电推子1932年春天,杨绛放弃美国韦尔斯利女子大学的奖学金并进入理想的清华大学继续深造,随后结识了“声名在外”的钱钟书。
第一次见面,钱钟书急切地澄清:“外界传说我已经订婚,这不是事实,请你不要相信。”
杨绛也趁机忙说:“坊间传闻我的追求者甚多,还有说费孝通是我男朋友,这也不是事实。”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能当下立断,“This is the one(这就是我要找的人)",哪里还用得着费尽心思不断演练情节陷入一个又一个不得已的周旋?
所有花哨的技巧和计算在这对百年夫妇面前都显得拙劣且多余。
一辈子太短,想做的梦太多,真情又太贵,如果你足够看重自己(这一生),哪还有时间去跟无所谓的人纠葛痴缠。承诺太贵重,岂能轻易示人?
02
高中时读归有光的《项脊轩志》。
震川先生(世人送他的别称)在文中聊书阁、说庭院,追忆往事,简述自己凄苦孤独的出身和一生不幸中聊以自慰的若干小事,末了来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以此直言对亡妻的怀念。
四哥时年一十八岁正值风华正茂,对感情完全懵懂,可每每读到这一句我幼小的内心总忍不住涌起万丈哀恸。
斯人已逝,佳树犹在;睹物思人,直叫人情何以堪?
视线转回当下,近两三年来国内热播的“宫斗戏”里,四哥还略能欣赏下就两家:《甄嬛传》和《美人心计》。”美人”里男主刘恒有两个举动特别动人,一个是“忍着不死”,还有一个是给老伴做“拐杖”。
皇后窦漪房因经年累积的忧虑过盛加之流泪过多,晚年视力渐失。
有日,刘恒推脱不上班,要专门去给老伴送一个自己亲手做的拐杖。
宫里贴身伺候的小太监知道后忙劝:这怎么使得?就是要送也是奴才给送过去嘛?
刘恒表示:如何使不得?朕自坐上龙椅来,这几十年间,哪一日不是都按时打卡听报道?如今适值国泰民安,今日你们也该让我偷个懒了吧,再者,朕做的这个礼物当然是朕亲手送嘛。
等到有天你老了,走不路动了,我情愿做根实用的拐杖留在你身边,这样——你就不能轻易离不开我了吧。
3
《萤火虫小巷》里,二十岁出头的强尼·雷恩野心勃勃,怀揣着美国成为新闻界的标杆人物的梦想奔赴萨尔瓦多战场,在那里实时报道战争最前线新闻实情,揭开一度被官媒掩盖的事实。
可到了战场,他发现战争所带来的现实惨况严重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最后他像一个“内心遭受重创的小孩”逃了回来。“萨尔瓦多”也因此成了他内心不可碰触的一角。
六年后,强尼同时遇见二十出头的“萤火虫小巷姐妹花”凯特和塔利,被后者张扬自信热情洋溢的性格吸引并在塔利分手后与之发生一夜情。
这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之一是,你跟你闺蜜同时看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只看见了你闺蜜压根没正眼瞅过你;比这更糟糕的是,你闺蜜没看上这个男人,可他俩还是义无反顾地上了船。更更糟糕的是,在当时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你为了保住面子还要摆出"who cares" 的调调来。
凯特不露声息地关怀着强尼的一切:他的职业生涯、兴趣癖好、生活习惯、内心——他对战场的向往和曾经落荒而逃后对自己的鄙夷,大到职业理想小到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都清晰了解到透明。
某种程度上,她比强尼更了解强尼。次年圣诞节前夕,强尼和凯特合体成了“强尼·雷恩夫妇” ——努力到这种程度,看来不娶你都不行啊?
十年后,躺在酒店温软的床上,强尼紧张地问:“凯,你答应吗?”
凯特心情复杂地回道:”你不是说过不会再回去(战场)了吗?”
“可我遇到了你,你给了我(回去的)勇气。”强尼。
沉默良久,凯特再一次艰难地开口:“作为拥有三个孩子的母亲,我不会也不能允许你去;可是作为你的妻子,作为你认识的那个凯特,我要答应我——等这该死的战争结束后,你一定要给我完好无损地滚回家里来。”
六个月后,带着一对双胞胎儿子和一个处在叛逆期的女儿,家庭主妇凯特接到战线前方的电话:雷恩夫人,我们很遗憾地通知你,你的丈夫雷恩先生在报道中不幸中弹,医院现正在全力抢救。
凯特佯装坚强地把儿女暂时托付给父母,搭乘夜机飞往异国医院。在那里,她衣不解带、夜以继日地守在病床前,像二十岁初见他的那天一样,急切地盼着病床上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能突然醒来好好地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这一年圣诞节的时候,从鬼门关走过一圈的强尼·雷恩先生在众人登场后,最后一个出场。他穿着裁剪和体的西装,看上去和他26岁那年凯特第一次见他时一样地英俊非凡。凯特禁不住在想:时间似乎把她丈夫遗忘了。
只见这个圣诞夜的男主角,徐徐走到大厅中央站定,久久凝视着青春不再的妻子。壁炉里温暖的火光和圣诞树上亮闪闪的礼物乖巧地配合着男主角的深情,静默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强尼一步步走到他面容憔悴的妻子面前,举起一个小盒子,单膝跪下,像个在诚心认错的孩子:“凯,我这辈子做了很多愚蠢而冲动的决定,害得你跟着担惊受怕受苦受累——现在,我很想你知道:跟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做过地最正确的决定。
多年后,舞池中央,年过40仍孑然一身的塔利带着几分醉意贴在舞伴强尼身上,问:“当初我们怎么就分开了呢?”
强尼微微一笑,反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真正在一起过呢?”
今天的故事到这儿,四哥就讲完了,最后来碗甜汤作为新年礼物:愿你好好珍惜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人:长相守,不轻离。
(注:《萤火虫小巷》是美国知名女作家克里斯汀·汉娜2016年的畅销书。该书的性质同16年的国产电影《七月与安生》有若干相似,但整体水准高出后者N个Level,四哥表示墙裂推荐;同时汉娜的最新作品《夜莺》,目前美国出版方给出的评价高出“小巷”,我买了还没来得及读,有兴趣,也建议大家找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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