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张琳娜打车到丽华酒店，却见孙志宾正收拾东西。
“你要去哪？”张琳娜问。
“你不用管。”孙志宾说。
张琳娜抓住他的手说：“你答应过我的……”
孙志宾甩开她，用力过大，张琳娜撞在桌角上惨叫一声，孙志宾看着她叹了一口气，继续收拾东西。
张琳娜忍着痛说：“你让我怎么办……我什么事都帮你做了，我肚子里可是你的种，你还想翻脸不认人？”
孙志宾冷笑：“那又怎么样？”
张琳娜瞪大双眼死盯着他：“简兮死了！是我害死了她！不对，是你……是你害死她的！”
“你疯了。”孙志宾说。
“你快告诉我怎么办？我会坐牢的，你不能不管我！”张琳娜冲上前去，孙志宾急忙躲闪。
张琳娜抓住他挠他的脸与他扭打在一起，孙志宾高喊着：“快来人，这里有个疯女人！”
片刻之后几名安保人员冲进来拉开了他们二人，张琳娜精疲力竭披头散发，却仍恶狠狠地盯着他。
“快把她带走。”孙志宾捂着脸说。
几名保安硬拉着张琳娜往外走，“姓孙的你不得好死！”张琳娜大喊着，“我这就去报警揭发你！”
警察局里审讯仍在进行，小璞一脸麻木地看着对面的警察。
警官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恨。”
“恨谁？”
“任何接近江琛的女人。”
“也就是说你的作案目标是江琛，然后……”
“我从来没想过杀害江琛。”
警官翻翻卷宗说：“这里还有一项指控，五年前江琛的枪击事件也与你有关。江琛中枪之后体内被注入大量镇静类药物，而你正好在案发前一天在某医药机构大量购置过该药物，此药并未被批准上市，任何人过量持有都是违法的，你应该不会说这是一个巧合吧？”
“那也只能证明是我救了他。”小璞说。
“你意思是江琛遭枪击，而你为他注射镇静剂使他得以保命？”
“可以这样理解。”
“那你如何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的？又为什么不报警或叫救护车？”
“这些我不想回答。”
“你最好知趣点，这里是警局！”旁边一位警员道。
小璞看着灰白色的天花板不禁笑了，江琛啊，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江玉琮本来是要杀你，你本来该死在五年前，是我救了你啊……
可是你，为什么从来看不到我，为什么会爱上别的女人，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你？她罪该万死……
她疯狂地大笑着，警官使劲拍拍桌子：“李雪利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小璞瞪大双眼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答应我，我就说。”
“什么要求？”
“我想见见我的丈夫沈之远。”
“沈之远在隔壁录口供，一会我把他叫来。”警官说着便吩咐一位辅警。
片刻之后，沈之远出现了，隔着桌子坐在小璞对面。
“我不想见你，但是为了配合警察工作……”沈之远垂着眼睛，并不看她。
“简兮死了？”
沈之远没有回答。
小璞笑得喘不上气来。
过了许久，沈之远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真恨，当时应该一枪杀了你。”
小璞嘴角一撇说道：“你不会……”
“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会的。”沈之远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她。
她看着他的眼睛，瞳孔微微一震，她笑着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问：“你那边怎么样？陆寒的案子会怎么判？”
“你不用管。”
“你不会有事，陆寒是我指派的，你杀他是为了救人，如果你需要我与陆寒联络的证据尽管开口。”
“我不需要，警察会做这些，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小璞只冷冷地看着他笑，沈之远转身便走。
“阿远！”小璞叫住了他，她边笑边哭着说，“你以后会结婚吗？”
沈之远顿了一顿，没有回答，拂袖而去。
“阿远，阿远……”小璞急促地喊道，沈之远却再没有回头。
“这是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亡证明。”
萧熠木然地接过医院提供的证明，看着那张纸——又是一个时间戳。
“我们终将归于星空。”他想起一本小说中的话。
他少年时期苦心于计算机研究，舒智却劝他不要只看专业书，他给他推荐了一位小说家，他读了这位小说家的很多作品，却只记住了这一句话。
他抬头望向无垠的星空，感觉自己只是宇宙间的一粒尘埃。他想起舒智基地的机房，亦如星空般荧光闪烁，他突然意识到了舒智的伟大——
当你的意识化为数字，那时的你是永生，还是永死？
竹里馆清透萧瑟，少了夏天时的沉郁，这一带雪下得也很大，竹林披了斑驳的积雪，灰白的绿色被白色的阳光照得更加脆薄。
临水亭旁，青碧的池塘上氤氲着淡淡的水汽，在一小块消融的水边，萧五正执竿垂钓。
“钓上鱼了吗？”萧熠在他身后说。
萧五回头看看示意他不要出声，并拍拍旁边的座位，萧熠坐下，看着水纹间泛起的碎冰。
等了几许，始终没有动静，萧五才慢慢收了线，取出钓钩换了鱼饵：“你来干什么，不忙吗？”
“不忙，我来向你道别。”
“道别？去哪？”
“西北，舒智的基地。”
萧五愣了一愣：“想好了，不打算回来了？”
萧熠深吸一口气，然后笃定地点点头。
萧五看着他：“不和他们争了？”
“没什么可争的，我也争不过他们，集团的实际控制人始终只有一个。”
“你妈怎么说？”
“她说白养了我这么多年。”萧熠说，“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萧五拍拍他的肩膀：“你能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们就不会失望。”
“妈妈可不这么想。”萧熠说。
“那集团交给谁，她自己出任董事长吗？”
“我不知道，也许她会培养新人，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
萧五笑着摇摇头。
萧熠顿了一顿说，“爸，我想听听你和我妈的事，你能给我讲讲吗？”
“为什么问这个？”
“我就是想知道，和我说说吧。”萧熠求道。
萧五不禁笑了：“说来也不怕被你笑话，我是被你妈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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