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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根红线给月老(上)

牵根红线给月老(上)

作者: 木姒醣 | 来源:发表于2022-02-06 13:10 被阅读0次

                                    一 

      听闻月老收了个小徒弟,名唤“白笕”,模样十分讨喜,虽未开“神智”却十分聪颖,你若问我这是何故,原因有一:此女乃女娲娘娘的补天石所化之灵物。普天之下唯有这一块灵石吸收了女娲娘娘的仙气。所化之物似妖非妖,似人非人,故为“灵”。

      然而作为一个“高阶级”的灵物,白笕并没有放弃自己修仙的理想。因此即使“神智”未开,她也百折不挠地跟着月老修炼。

      只是“飞升”并非易事,在她受七七四十九道雷劫的这一天,她被师父一脚踹下了凡间。

      “也罢,小白,你且记着这是为师还你的人情,带着这根红线去寻你的有缘人吧!”

      “师父从未欠小白任何人情,为何要替我受劫?”话音未毕,她便因为受不了诛仙台的灵力而昏睡过去。待她再次醒来,自己已经下凡了。

      白笕降生在东源国宇文将军府内,但她并不是将军府千金,而是一对奴仆的女儿。并且她一出生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人生——照顾痴傻少将军宇文澈。据说少将军并非一出生就是痴儿,而是母亲在他三岁时的离世带给他的刺激太大而痴傻的。

      宇文大将军是一个极其好面子的人,为了家族荣誉,他让白笕假冒“宇文澈”,即使自己的独子是一个痴傻,也要对外声称“吾子聪敏恭勤,三岁可诵《诗经》,五岁可识千字,七岁可悟剑意。”七岁的白笕望着大自己三岁还在啃手指的宇文澈默默叹气:“你说你投这么好的胎怎么偏偏是个傻子呢?害得我三岁开始背书,五岁开始写字,现在还要学舞剑。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而宇文澈只是望着她痴痴地笑:“嘿嘿嘿,小白真好……”

      其实,为了让宇文澈变聪明,白笕也付出了很多努力。比如她曾让宇文澈多喝墨水,然而人没变聪明,小命都要不保了。比如她曾找算命先生算卦看宇文澈何时才能变聪明,那算命先生一本正经地说:“姑娘命格不凡,想必是冲了少将军的文曲星。”呵呵,她才不信呢。实在不行,不如就让自己陪着他傻下去,她想有她在总不会有人欺负他。

      正值贪玩的年纪,白笕因为带着宇文澈打碎了御赐花瓶,被大夫人关进了小柴房。在她肚子饿得打鼓到时候,宇文澈找了过来,嬉皮笑脸地冲白笕说:“小白,你藏得真好,阿澈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呢!好了,现在轮到我藏起来了,小白你快来找我呀!”白笕对此只想表示她不想认识这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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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谁也不曾想诺大的东源国居然遭戎狄入侵,宇文大将军被小人暗算战死沙场。

      当将军府的灯笼全部被换上了白色灯罩之时,白笕这才体会到什么是丧亲之痛。那一年海棠花开得很艳,春日的阳光洒在一片海棠之中,鲜红的,炙热的,是烈士们溅染的血液。

      白笕知道此时的军队群龙无首,军心散漫,战必败。关键时刻必须要有一个领头人来掌控全局。而这个人必须是“宇文澈”,那个足智多谋的,正常的宇文澈。于是,正值二八年华的她一身戎装替他守卫江山。

      “阿澈,此别也许是永远不会再见了。”白笕拉着宇文澈乱动的手,耐下性子。

      “小……小白,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和阿澈玩捉迷藏?“他有些不理解白笕的话,为什么会再也见不到了呢?

      “不是捉迷藏,”白笕叹了一口气“这样吧,阿澈,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我就回来,好不好?”

      “不好……小白,你不要走,陪……陪阿澈玩嘛!”宇文澈像是害怕她离开,死死拽着白笕的衣角。

      “玩!你就知道玩!为什么就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呢?”

      什么时候他才能明白呢?自己想要保护他,就只能先护这片国土。这样世人都知道东源国宇文澈小将军是个不能惹的角色,这样即使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也不会有人欺辱他了。

      白笕的心思宇文澈当然无法理解。但他却明白眼前这个陪伴自己到现在的人要离开他了,其实他能感受到整个将军府除了自己的父亲就只有小白一个人是真心对他好,其他人都是畏惧他的。

      小白前两天哭着说,父亲再也不会回来陪阿澈了,他很难过,但是他想小白是永远不会离开他的,因为这是小白亲口许诺的。可是……为什么所有自己珍惜的人都要离开自己呢?

      白笕离开将军府后,受皇命征战四方,平定东源国的疆土,所战之处必胜的威名传到了京城,世人皆赞“宇文小将军是个威风凛凛的人物。形貌伟岸,常年佩戴罗刹面具。”

      而白笕不知道的是,京城在悄悄的发生着巨变……

      “将士们!明日就是和戎狄的最后一战,待打赢这一仗,咱们就能回家!有内人的陪内人,有爹娘的陪爹娘。”白笕望着八百骑将士们,眼中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吾等愿随将军出生入死!”一位断臂将士呼道。随之而起的是一阵阵的呼喊声。

      白笕的目光在每一位将士的脸上定格。他们有的眼睛上已经满是腐肉;有的皮肤皲裂开来;有的甚至被火烧毁了容。她的将士们从数千骑变成现在的八百骑,唯一不变的是一颗保家卫国的赤子心。

      次日,白笕与戎狄的首领拜伦展开输死拼搏,到了黄昏之时,漫天黄沙飞舞。因长时间的搏斗,白笕渐渐地感觉有些吃力。刀光火影间,拜伦挥着长剑冲着白笕杀来。

      千钧一发之时,只听“镪—”的一声。那把泛着冷光的长剑竟被一把匕首折断。

      白笕趁机与拜伦拉开距离,从背后给他来了个致命一击。拜伦因为惯性吐了一口鲜血而后向前扑倒在地。

      一切归为平静,白笕这才四处张望刚刚那把匕首的出处。未果。她拾起匕首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发觉上面刻着一个字, 但似乎被主人随身携带反复摩挲,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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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白笕领将回归,皇帝陛下亲自接见。还许诺赐余下将士百亩良田,五十匹良布等。当问到白笕想要何等赏赐时,白笕却只说想要快快回将军府。

      皇帝应允了白笕的诉求并赐号“镇国大将军”。

      回府的路上白笕思绪万千,在外征战三年,她竟不知以何面貌再见宇文澈。不过一想到他的痴傻病,白笕又万分心疼。她其实不怕他继续痴傻下去,她只是害怕他会忘记她。

      正斟酌着,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小厮提醒道:“将军,您的府邸到了。”

      白笕的双眸一颤,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戎装,她是一心想要回来的,连戎装都没想到要换下。

      “奴等恭迎将军回府。”

      “免礼”白笕瞧着宫中的人已经折返,这才摘下面具,扶起管事“董伯,这些年辛苦你打理宇文府上上下下。”

      董伯摇摇头,“宇文府今时不同往日,若没有将军你的深明大义,恐怕都无法给百姓一个交代。”

      “那.......”白笕正想问宇文澈的情况,却远远的瞧见正堂内一抹熟悉的身影。

      “阿澈?”白笕试探性的询问着。

      “小白!你回来了。”宇文澈微微一笑。

      白笕留意到宇文澈一身玄色袍衫,腰间的草金钩束带十分平整,右侧腹带系着一对玉环。衣着打扮不似痴傻儿。

      走进,与之对视:目光如炬,神采奕奕。

      “阿澈,你的病好了?”白笕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

      “嗯,听董伯说是一位神医治好的。”宇文澈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继而道“在外辛苦多年,回来了就先好好休息休息。”

      客间,白笕褪下戎装,借着烛光反复端详着那把刻着字的匕首。

      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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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白笕身份特殊,在府中已无法当作奴仆。尽管白笕一再表明不必特殊对待,但还是无法阻止其他丫鬟们抢活干。

      本以为可以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谁知回府半月不到,圣上便下旨举行年会晚宴。

      保险起见,白笕决定与宇文澈同行。

      宴会上,白笕替宇文澈回复一些刁钻问题。她只是习惯了护着他,忘了如今的阿澈已经不需要她的任何保护了。

      宇文澈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保持着温驯的微笑,眼中似乎洒满了星屑:他的小白好似从来没有变过。

      待众宾客到齐,帝后二人入座。宴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皇帝饶有兴趣地发觉宇文澈似乎对身边的丫鬟格外上心,再看那丫鬟的面貌虽不是美得让人一眼惊艳,但五官端正,特别是一双杏眼清澈又带着几分坚毅,很是耐看,像极了一个人,顿时心生一计。

      “镇国大将军可是我东源国的大功臣啊,朕没记错的话,爱卿已过弱冠之年。今日借此机会,若是有看上哪位官宦之女,朕便给你下旨赐婚。如何?”

      此言一出,宇文澈心中立马涌起惊涛骇浪,新帝根基不稳,朝中担任重职的大臣几乎都是太后一派的,皇帝此番是想笼络他以此掌控兵权。父亲在世时就是跟随太后,甚至不惜战死沙场,如今他子承父业,保护国土是他的使命,但他绝不会步父亲的后尘,陷入朝政纷争之中。

      “臣先叩谢天恩,但臣不曾想过娶妻,也未有过心悦之人。望陛下收回成命。”他颔首低眉,一字一句的说道。

      白笕偷偷打量着宇文澈的表情,想要看出什么端倪,但却无果。一时有些失落,但她也明白自己与宇文澈之间的鸿沟。她想只要自己不说她的爱意就可以一直这样隐藏下去。她可以不需要任何名分,只要能够一直陪着阿澈。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却残忍地打碎了白笕一切美好念想。

      “即是如此,朕也不好强人所难。”顿了顿,又道“早就听闻爱卿身边有个伶俐的侍女,如今一见果真如此,倒叫朕都倾心了。”

      白笕只觉得头昏眼花,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声音都发颤“奴……奴婢惶恐……”

      “怕甚。”只见皇帝从高座上下来,伸手挑起白笕的下巴,越看越满意。“做朕的妃子可比当个丫鬟舒适的多。”

      甚至一旁的皇后也一脸“和善”的说“臣妾瞧着倒是个美人胚子呢。”

      白笕将目光投向宇文澈,希望他能替自己说上话。

      但是没有……而她身份卑微也不能抗旨。直至宴会结束白笕都没有同宇文澈说过话。其实只要她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宇文澈握紧的拳头和微蹙的眉。

      只是一切都已来不及。

    图片来源于酷比网

                                  五

        白笕入宫那天,宇文澈闭门不出,董伯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才对白笕说“小将军许是舍不得娘娘离去,娘娘莫怪。”

      白笕遣散董伯和侍女,轻轻叩了一下门,但是也仅仅是轻叩了一下,她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在这一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停留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

      “吱呀”一声,宇文澈拉开了门。

      “保重。”

      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途中,白笕回忆起了自己与宇文澈幼时的有趣经历,她想此别怕是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而将军府内,宇文澈静静地待在白笕的房间中,反复摩挲着手中的一把匕首。

      思绪渐远……

      “阿澈,哝,这个送给你。”随之而来的是一把从女孩手中飞来的匕首。

      “小白,这个是什么?”才十一岁的宇文澈不解。

      女孩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是一把匕首哦,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拿刀吓唬他!”一面说着,一面还做着鬼脸。

      而那把匕首随后被他刻上了“笕”字,他想等自己强大起来就告诉她事实。

      他的痴傻其实早就好了,他也不是所谓的天生痴傻儿。父亲其实早就知道太后想要兵权,但是一直碍于情面,有一回宫宴,父亲想要支开他,他便留了个心眼,躲在假山后,这才听见了让他震惊的事。

      原来当今皇上不过是“狸猫换太子”,而他才是真正的皇子。

      当年东宫政变,太后还是一位太子妃,为了保护真正的皇子,太子妃将刚出生的孩子交给了宇文将军,这样就算政变失败,他也能平安长大,还有兵权保护。

      然而政变发动成功了,宫中人多眼杂根本无法不动声色的将孩子换回来。就这样将错就错了十几年。

      直至新皇登基,太后才对宇文将军说了这样一句话“就让宇文澈成为宇文澈吧。宫中尔虞我诈不适合他。何况那个野种竟然背着我培养死士,我需要借你的手除掉他。”

      震惊之余,他又感到心寒,为何自己作为真正的皇子却要忍气吞声,却要装疯卖傻,才能苟活于世?

      于是他也开始偷练武功,想要自己强大起来,可还没等到他蜕变成功,宇文将军就先离他而去;还没等到他告诉小白自己其实并不傻,小白就先一身戎装替他征战。

      他最爱的两个人,一直都在用生命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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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醣醣来更新啦!抱歉过了那么久才来写文,对不起粉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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