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可能是已奔三的人儿，这几年来，我们常往娘家跑。有时就只有一天的时间，早上回去，路程两到三个小时，到家刚好午饭，就这样，陪母亲吃一餐饭，饭后品一杯茶，陪母亲大人聊聊天，说一说家长里短，聊一聊社会传闻，听听母亲千百遍地数落着，唠叨着那些以前的旧事。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落山，我们就着手准备晚饭。而母亲又开始忙碌起来了，赶紧把家里的一些瓜果花生、萝卜白菜干拿几个袋子平分几袋装好，连菜园的时季菜也摘一菜篮给我们带回去。

母亲已经年迈，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都会接受母亲的馈赠，算是对母亲劳动成果的一种敬畏，一种认可，每回都能看到母亲的欣慰的笑脸。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走到哪儿，心就牵到哪儿。而在乡下生活了一辈的母亲，对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的爱总是很含蓄，每回我们提前回电告知回家时间，她总是淡淡地回应好啊，大概几点到家呢。但心里早已盘算着，家里头还有那些乡味呢，孩子到家后，该杀那只鸡呢，菜园那一垄菜可以摘取的呢.......

面对已白了头发，操劳了一辈子的母亲，明知家里的种植瓜果花生、萝卜白菜可需不少体力来种植，用旁人的话，真是不孝顺的儿女，整天只会往家里索取，殊不知前几年母亲还吵闹着播种稻谷，这可需更大的体力，庆幸哥哥在家门前围起大概30多平方的菜园，供给母亲按着季节种植瓜果、蔬菜，这才断了母亲播种稻谷的心思。也因多了这么一个菜园，让母亲好好展示自己的农活，这几年来，脸色红润了起来，嗓门也大了起来。

话说母女心连心，每回我都是看着时间给母亲家电。记得有回，电话通了，我还没来及出声，母亲就直接叫唤我的小名，我疑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打电话的呢。母亲的回话：我刚接完了你弟，你姐的电话了，就差你的了，想着了接听你的电话，我就回房睡觉的了。就这样扯开了话题，再然你一言我一句，母女俩足足聊了快一个小时。

记得小时候我们六兄弟姐妹，因父亲30多岁时，得了一场病（中风），几经展转才抢救回来，可也花费了不少钱，且往后父亲大人都不能再干重活，此后只能一拐一拐地走路，左手可以自由活动，右手已不能自由活动了。在80年代初期，农村一个家庭最重要是体力的顶天柱，而这个顶天柱病倒了，无疑是天大灾难的开始。然而母亲并没有因此怨天怨地，而挑起了干农活的担子，学会了犁耙地，上山砍柴，农村里男人会干的活，母亲都能干。而父亲不能再干重活的了，就在村上开了间小杂铺，赚取一些生活费。每回母亲从田地干活回来，父亲第一件时就是倒水给母亲喝，亲自切一些水果给母亲解渴。

每回我们回家，到了门口，下车后一边从车取行李一边叫唤：妈，妈，妈，我们回来了。听到车声叫唤声的母亲，不慌不忙地从屋走里出来，然后对我们微微一笑，轻声地说：回来了，饭还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