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在他的散文《小麻雀》中,把一只左翅有几根拧在一块的长翎似乎快要脱落下来的小鸟的可怜和委屈写的淋漓尽致,令人格外心疼。
尤其是在被猫追赶后,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对自己的生命听天由命的样子。
小鸟的样子,我一眼便看清了,登时使我要闭上了眼。小鸟几乎是蹲着,胸离地很近,像人害肚痛蹲在地上那样。它身上并没血。身子可似乎是蜷在一块,非常的短。头低着,小嘴指着地。
那两个黑眼珠非常的黑,非常的大,不看什么,就那么顶黑顶大的楞着。它只有那么一点活气,都在眼里,像是等着猫再扑它,它没力量反抗或逃避;又像是等着猫赦免了它,或是来个救星。生与死都在这俩眼里,而并不是清醒的。它是胡涂了,昏迷了;不然为什么由铁筒中出来呢?可是,虽然昏迷,到底有那么一点说不清的,生命根源的,希望。这个希望使它注视着地上,等着,等着生或死。它怕得非常的忠诚,完全把自己交给了一线的希望,一点也不动。像把生命要从两眼中流出,它不叫,不动。
没想到一个小麻雀的描写也是那么催人泪下。生与死,都不在自己的手里,只能祈求对方赦免了自己,或者只是等着死亡的来临,或者是突然来个救世主。可怜的鸟儿,仿佛代入了自己,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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