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许大果
明明是昨日,然而却像是过了好些日子似的。像是前一秒还热切期盼着军训的结束,可这一秒——当它真正结束的时候,她心里顿时空空的,没有了着落。
室友说:“之前总抱怨着军训太苦太累,每天‘起早贪黑’的,总被太阳晒得又晕又沉,可现在军训一结束,看着对面招待所已没有了教官们的身影,反倒一下子很失落,很茫然。”
她安静地听着,在阳台上认真地洗着那双被吐槽了无数次的迷彩鞋。她抬头望了望对面的招待所,从几个敞开的窗户内,看到服务员在小心翼翼地打扫房间。除此之外,觅不到他人的身影。果然,有着“人去楼空”的冷清。
看着看着,她不禁哼起《军中绿花》的调儿来。也不知为何,竟感觉手中正被刷洗的军鞋,微微地透出昨日那滚烫操场的余热,又轻轻地飘出在雨中踢正步时嫩草的味道,很奇怪。
虽说军训并非很漫长,就二十天,但是,对她们来说,却是一次由“温室花朵”向“军中绿花”蜕变的磨练。
静静地,她洗好了鞋子。天空依然晴朗,阳光依旧灿烂。她抬起头,一不小心被晴日的强光刺痛了双眼,眼里悄悄泛起了水花。脖子上的晒伤还未痊愈,在阳光下微微发热。军训的蒙太奇突然全涌到眼前:
晚上拉歌时,蚊子时时过来光顾,而白天的疲累也未散去,可她们仍然劲力十足、不亦乐乎地高喊:“冬瓜皮,西瓜皮,你们不唱耍赖皮……”然后,一片片拉歌声此起彼伏。
烈日当空,面对毒辣的太阳,她们双眼艰难地睁开着,听着教官下令:“踢腿练习!抱腹预备!一!”脚齐齐踢出,定住。“脚抬高点!脚尖压低点!身体挺直!目视前方!”教官如是说。定了好几分钟。头有点晕,眼有点眩,身体有些晃动,汗在淌,腿在抽筋。
骄阳似火,她的脖子晒伤了,皮肤被灼烤成了铁锈的模样,很痛。可是,她仍想坚持下去。于是,用白毛巾沾湿包在了涂上药的脖子上,继续训练。高排长笑着说:“哇!整一个农民工!”然后,陈排长让她去树荫底下休息。
拉练的时候,阳光依然显出强势。她们在抱怨累的时候,忽然发现,排长身上已背着十多个水壶,可他还边走边说:“你们把水壶都搁我这儿吧!”那时,排长俨然成了水壶架。
在准备军训会操的紧张时刻,连长看着疲惫不堪的她们,悄悄地说:“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休息一下,别让教导员发现就好。”说罢,她们欢呼,接着躲起来。
一个个镜头不断地扩大着,是苦也好是甜也罢,是哭也好是笑也罢,那情那景,已让她泪流满面了。一幅幅看似散乱的画面,在这次分离中却变成了圆满。二十天,这不长不短的日子里,她们在无意地蜕变。
记得,教官说:“你们是军中绿花了!”她们笑了。而军中绿花,不会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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