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窗外的法国桐在风中抖落金灿灿的叶子,人行道偶尔走过几个匆匆的身影,室内满是咖啡的香气,角落里坐着埋头敲键盘的男子。
翠丝正洗着一堆杯子。早上10点,人们都已经喝过咖啡,坐在办公室里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音乐电台放着悠扬的歌声,翠丝仔细地擦着白瓷的杯子,不自觉地跟着哼起来。一曲完毕,接着熟悉的歌声响起来。那是正当红的女歌手Sky大热的歌曲。翠丝心里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擦着杯子。
铃声传来,翠丝抬头看到一个带着墨镜,手里提着精致小包的女子,优雅地走到柜台这边。
“大杯卡布奇诺。”
“带走还是在这喝?”
“在你这坐一会吧。你喜欢听这歌?口味不错。”她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慵懒带着一丝嘶哑,有点熟悉。
翠丝也笑了笑,“先请坐,一会给您送过去。”
她就这样坐着柜台这边的高脚凳上。
翠丝一边打牛奶,一边忍不住用余光打量那刚坐下的客人。那样气质的人不常见。
咖啡端上来之后,一直盯着手机的女子看了一眼咖啡,摘下墨镜,翠丝吓了一跳,“你是Sky?”
“怎么了?不会吓到了吧?”
“有点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录歌录得累了,出来透透气,一会就得回去了。"
Sky抿了几口咖啡,音箱中传出的歌曲已到了尾声,她把手举到半空中划了几下,唱出了最后一句。
唱完,两人相视而笑。有一刻的安静。
“这首歌叫‘你被淘汰了’”,Sky先打破沉默,“知道我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吗?说起来还挺有意思呢。”
翠丝摇了摇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两年前我参加了《天生歌者》,在进入10强的那次比赛,评委告诉我,我被淘汰了。”
翠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当时我一下子慌了,心里想,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一定要进10强,一定要争取到电视直播。只有10强才可以上电视啊。就差那么一步了。”
Sky看着翠丝,对来自角落里的疑惑的目光晃然不知。
“那时候我就豁出去了,我拿着话筒,不放手,告诉评委,我今天不晋级是不会走的,求他们再给一次机会,再让我唱一次。”
金黄的落叶从窗外飘过。
“我一直相信自己可以成为一个歌手。我不知道当时怎么要淘汰我,我觉得我唱得比很多人好。不过,幸好,他们给了我再一首歌的时间。后来他们改变主意,让我晋级了。”
“虽然到决赛才拿了第四名,不过我也满足了。”,Sky端起咖啡杯,“刚才那首歌就是写的那次淘汰的事。是我的fight song。” Sky再次给了翠丝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你的咖啡和听我讲故事。再见了。”Sky把钱放在桌上,带上墨镜,扬了扬头,转身走了。
“再见。”翠丝差点来不及说。
翠丝心里空落落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抓不住。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着,“你被淘汰了!”
两年前的比赛翠丝也参加了,在10强名额争夺赛宣布结果的时候,翠丝就是听到了这个声音。
风吹得窗外的法国桐枝丫一阵晃动,有叶子抓不住掉了下来,有的还挂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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