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的牙膏永远会让人清醒一点,我咬着牙刷半刷不刷,我知道镜子里的我看起来有点滑稽,但我还是没有去改变这个动作的想法。一个力度没掌握好,有一些溅到了面前的镜子上,我到底还是放下了牙刷,伸出手把那点飞沫给抹了下去。
妈妈在里屋换完了床单又开始换被罩,还在那里嘀嘀咕咕。
“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过去了,我心里还想着呢......”
这已经不知道是我今天叹的第多少声气了,事实上这几天我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虽然准确来说我并不算那个局内人。昨天晚上两个人又吵了架,到最后两个人都弄了个脸红脖子粗,也没分出个谁长谁短。夜很寂静,安静的让人害怕,我躺在床上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很正常。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少天。
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奇奇怪怪的了,只是日积月累的,通过一个导火索,一瞬间全部爆发。
某一次,爸爸仍旧没有回来吃饭,我们母女两个出去吃的饭。冬天的晚上有点冷,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那个问题。
想到了,自然就问了出来。
“妈,你说男人应该有私房钱吗?”
妈妈的回答显得滴水不漏,我都想记下来作为自己以后生活的依据。
“按理来说,是个男人都会有,但是,他上交自己的工资,这是他对这个家的一个保证。”
其实我听得似懂非懂,我觉得结婚生子这件事情距离我还很遥远,更何况他们两个无尽的争吵只会让我更加恐惧这件本就离我遥远的事情。
我承认我害怕,我害怕那些已经在我心里被问烂了的问题再次拿到明面上来,然后血淋淋地展现在我面前。
好像他们两个人都问过我,类似‘如果真的分开了,跟谁。’这样的问题。
我以前的回答还会模棱两可,到最后我也不愿意去应付他们这种对我而言没有营养的问题,我只会轻轻一笑,说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真正吵起来的时候谁不认为自己是有道理的那个,我爸爸问我那个问题的时候,我歪头笑了笑,让自己的嘴角显得不那么嘲讽。
“如果我跟了你,你会和那个女人结婚吗?”
人的心虚是没办法隐藏的,我就在那一刻捕捉到了,所以之后他的任何解释在我眼里都是强词夺理。
在我心里,他没有对不起我,他对不起的也从来都不是我。
我觉得我越来越像一个旁观者,我看着他们两个歇斯底里,从一开始的难过,再到后来的淡然,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表达出来我真实的想法。
我说,你出轨了,我知道,妈妈也知道。
那股掌风直到现在我也忘不了,事实上换任何一个人应该都忘不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坐在楼下里的花园里去丢小石子。
我很喜欢听那种清脆的声音。
那个声音我到现在一样也忘不了。
清脆的就像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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