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
儿子同学说巴黎很乱,发生在歌剧院的枪击事件,在心里留下了阴影。抢劫偷盗,时有发生。所以他才联系了出租车在机场接我们。尤其是坐地铁,歹徒专门在车门就要关闭的瞬间,抢过乘客的行李夺门而逃,等乘客反应过来,地铁已经开了。同学说他就遭遇过温柔地抢劫,那是他在自动取款机上取钱,周围有一帮中东小孩在玩,他也没在意,就在他输过密码之际,忽然被几个小孩抱腿抱腰,用力往后拖,一个男孩快速的按了几下键盘,哗哗哗,机器就往外狂吐钱。他心想完了,遇上了抢劫的。机器终于停了下来,小孩子嘻嘻笑着,抓起花花绿绿的票子,跑了个无影无踪,看同伴消失了,抱腿抱腰的小孩这才松开手,扬长而去
所以我们在巴黎只做短暂的停留,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往瑞士苏黎世。出了酒店门,天还没怎么亮,两个人心惊胆战的左顾右盼,还好,安全的坐上公交车,安全的到达火车站,安全的坐上了火车。
儿子在苏黎世留学三年。在路上他跟我说,到苏黎世就安全了。四个小时后,我们到了苏黎世,都中午了,儿子领我去一家很有名的中餐馆吃饭,老板是广东人,我们要了著名的炒面,一吃,完全变味了,已经西化了,价钱却比巴黎贵了好多。瑞士是世界消费最高的国家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苏黎世是瑞士第一大城市,全欧洲最富有的城市,被利马特河分为东西两岸。西岸是老城区,东岸是新城区。苏黎世是瑞士银行业的代表城市,集中了全球一百二十多家银行总部,被誉为欧洲亿万富翁都市。
儿子有乘车年票,给我买了在苏黎世几天的通票,我们坐瑞士特有的齿轮有轨车去儿子的学校,瑞士的城市一般是沿湖而建,湖边是山,房子与房子之间落差很大,远看是一层一层的,错落有致,齿轮有轨车就是这种地形应运而生。我们去学校找同学拿儿子公寓的钥匙。有轨车只有两节,无人驾驶,四分钟一趟,这种车车程短,专门爬坡的。
出了齿轮有轨车站右拐就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是儿子读了三年研究生的学校,未来他还要在这里读四年博士。当初儿子选择这里,就是冲着他是爱因斯坦的母校而来。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走到学校门口,灰色的建筑看起来很肃穆,儿子说这是后门,前门在另一条街上。
儿子指着学校门口有着一排排长椅的地方跟我说,这里是我们休闲,喝咖啡的地方,又指着一片有好多奇形怪状椅子的水泥地跟我说,这里是我们晒太阳,休息的地方。
儿子给我发过照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这个水泥地很大呢,大到一直延伸到山下,旁边就是苏黎世湖呢。结果站在学校门口,根本就看不见湖,山倒是能看见,却是离得很远。
拿了钥匙我们回公寓,儿子在车站的机子上帮我把票剪了,这里的车票不是按天计算,而是按二十四小时时效计算,上车前在剪票机上打一下,做为起始时间。比个例子,假如买了四天车票,中间有一天没坐车,就往后顺延一天,可以用五天。不得不说,资本主义国家是很人性化的。
相比于国内坐车永远的拥挤,这里的车上人很少,车上不剪票也不卖票,乘客全凭自觉,偶尔会查票,如果逃票,处罚很重,这个污点会伴随终身,直接影响升学,就业,银行贷款,升职。
苏黎世街上跑的大多是有轨电车,就是那种头上长着两只犄角的,紧紧抓住头顶的电线,国内七八十年代有过,后来绝迹了。还有一种是小火车,跟有轨电车用一个轨道,车头长着长鼻子,拖着一两截车厢。瑞士的公交车很准时,一小时八趟车,平均七分多钟一趟,由于出行方便,瑞士人买车的很少,在街上走,会看见临街房当车库,这在国内是绝对做不到的。
在苏黎世过马路很放松,有红绿灯的路口,遵守指示,没有红绿灯的路口,只要画着斑马线,压根不用两边看,只管过便是,车会给你让路,苏黎世是个多山的城市,马路拐弯比较多,常常听见汽车为了避让行人,司机急刹车,轮胎在地面上磨察出刺耳的尖叫。
八月一号是瑞士国庆节。街上好多店铺都关门歇业,用以庆祝国庆。街上冷冷清清的,不像国内,把国庆节当成了重大的节日,旅游景点人满为患,商家趁机搞促销,到处热闹非凡。
到了晩上,听到几声嗵嗵的放炮声,儿子说,那是瑞士政府在庆祝他们的国庆,炮声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瑞士是中立国,有自己的货币,叫瑞士法郎,但是没有自己的官方语言,跟哪个国家为邻,就跟着说哪个国家的语言。苏黎世比邻德国,说德语。
国际足联在苏黎世,坐有轨电车到终点站下车,右拐往前走,一架足球队员叠加起来,高举着一只足球的雕塑就把你引导到足联门口了。办公大楼墙上写着FIFA。臭名昭著的受贿事件就发生在这里吧?大楼侧面是足球场,匪夷所思的是,堂堂国际足联的草坪竟然是人造草!挨着草坪是世界各国国旗,两两排列,由南到北。从五颜六色的国旗中间走过,就像被夹道欢迎似的 。
像不像被夹道欢迎从国际足联出来,顺着山路往回走,感受一下苏黎世的田园景观,就像我们在图片上看到的美丽的瑞士风光一样,远处的尖顶小屋,近处的花草,简直是美不胜收,觉得瑞士的乡村比城市要美很多。
我们悠闲地漫步,旁边时不时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大太阳底下执杖行走,这项运动发起于欧洲,很快在老年人中流行起来,借助于双杖,减少胯关节膝关节的压力,既满足了行走的运动,又保护了关节。
这些执杖行走的老人,健步如飞,从后面超过我俩,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在瑞士旅游,不用操心两件事,一是时间,苏黎世街头到处都有挂钟,一抬头,就有一只钟表告诉你,现在是几点几分。二是水,苏黎世大街小巷都有水龙头,哗啦啦流着,旁边写着,可饮用水,有一个水龙头上写着,建于1904年。看起来跟别个水龙头并无二致,都上百年历史啦!
在苏黎世很少看见修路,盖房子。在火车站旁边的一条马路,看见有一处围挡起来了,里面在修补道路,路过的车改道到另一条街上。儿子说他经常坐的一路公交车,就从这条路上走过,受修路影响,改道后,害得他要多倒一辆车,很麻烦。我说,麻烦是暂时的,路很快就会修好的。儿子说,才不是,瑞士人做事节凑慢,节假日是不工作的。这种修补道路,往往要半年甚至更久。瑞士用来围挡的材料是植物做成的,不像我们用PVC板,而是像国内铺炕的席子,编织成斜块花纹,很美观。
这次跟儿子出来,他完全把我当小孩子,护照他拿着,给我包里装二百欧,说是万一走散了可以买吃的。我很享受这种待遇,当了人家二十五年妈妈,也累了,很乐意当一次孩子,让人管着多么幸福。儿子就不一样,从十三岁就跟我要自主权,而且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说我们侵犯了他的人权。
这天,我们坐车出去,走到车站,儿子想起来忘带一件东西,就回家去取。车站离家很近,过个铁道就到了,他有点不放心,说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我在心里笑他,还说我啰嗦,你也很啰嗦呀。晚上跟同学一起吃个饭,都要带上我,我才不去呢。
太阳明晃晃照在头顶,我说太热,就不跟着回去了。儿子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喏大的车站只有我一人,本来就是终点站,又在郊外,更显空旷。我坐在椅子上等儿子,旁边不声不响出现了一个黑人,留着一字胡,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看就我一个人,在我周围转悠转悠,停下来嘀哩哇啦跟我说了一大通,我听不出来是哪国语言,看他神态挺严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情急之下我大声说NO!一字胡一愣,就不见了。
儿子回来了,正好车也来了,我们就近从后门上车,一字胡什么时候上来的?此刻就坐在后门口,看着我似笑非笑。儿子一上车就要坐下,我拉着儿子用陕西话说,走,坐到前面去!我们在家一直说普通话,儿子从小不会说陕西话,这次出来,我们故意说陕西话,觉得在一帮金发碧眼的人中间说土得掉渣的家乡话很亲切,很带劲呢。
坐下后我跟儿子说了刚才的遭遇,儿子看了一字胡一眼,笑着说,没事,瑞士很安全!
我往儿子身边靠了靠,我虽然没有小绵袄,这件军大衣更保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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