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L君相识于10多年前。
远方那年,我们都在备考同一地区但不同学校的研究生,合住到一起。我们有很多共同点:都是辞职备考,都是跨校备考,都是跨专业备考,都是从教师岗位离职,都是北漂,都是喜欢独来独往(不同的是,他宅,帅,谦逊,儒雅,坚韧,执着。还有,喜欢K歌,爱好文学,文笔好,准洁癖,这些给我了他不同于别人的印象)!
备考的艰辛和压力,我们免不了相互吐槽,面对烦心事,我们也会相互疏解,相互鼓励,时不时地交流复习的心得,共享着一些复习的信息和资料,就这样,在同一个战壕里一起奋战了大半年,慢慢地结下了战友情!
不幸的是,那年他一边考研一边创作,“心安理得”地落榜了,我也因家里的一场变故,通过初试的我无心备战而折煞在复试上,“如愿”地落榜了。自此,他毫不犹豫地准备再战,而我,暂时收拾起书本束之高阁,找了新的工作,重新回到工作状态,而后历经波折,辞职创业。我们便朝着自己的方向刻画着各自的青春年轮。
第二年,他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研究生,我们成了校友!
这期间,他当上了二房东,他独自一人住了一间小屋,大屋非常便宜地分租了出去。同屋的都是备考研究生的女生(据他说,他受不了男生的臭袜子和邋遢)。大多数时间大家都是相安无事的。但是主动打扫卫生倒是他经常的事,还有细心周到地提醒各种琐事。偶尔,他还要调解同屋住的女生间各种小摩擦,这都好像让他乐此不疲。这期间唯有一件让他忍受不了的事,合住的一位女生主动示好他,他数次婉拒,但那女生越挫越勇,最后发起了总攻,他不敢再回他的那间屋子,那女生见不了他就在电话里死磨硬泡,后来他不敢再接,对方就打到爆。无奈之下,他找到我,让我接电话,告诉我不认识的这个女生,说是电话落到我这里了,我暂时保存。算是暂时平息了,至于这后来再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之后三年,他平静的度过了那段难得的研究生时光。这几年,他又婉拒了好几位女生,却也暗恋了一位女生,无果。期间,他写了不少诗歌,放在网上的某个角落,偶尔调出来,一边给我讲着那些故事。毕业后,他找了工作,落户北京。买了两套房,自住一套,出租一套当上了第一房东。不多久,他在家人的安排和撮合下,和他的一位在北京的同乡结了婚,因为对方是单亲家庭,他们和他岳母合住,相互有个照顾。一年后,他就抱上了大胖小子当上了爸,此时,幸福得像朵花一样。
没过多久,他悄悄的辞职了,背着家人租了一间平房,佯装着继续在上班,继续他的创作。刚知道这事的时候我还是惊呆了!他哪来的如此这般勇气?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更惊诧的是,在这个都市,还能有如此心境?实在难得,我也实在不解。我又有一些担心,他这样背着家里人,风险实在太大。如果他不被家人发现,他每天都要一如既往的保守着这个秘密,不累才管;如果被发现,那他该如何面对,信任的资本从此不是一扫而光也要大打折扣。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自然,有一场暴风骤雨随之而来。无奈之下,他离家出走,失联了好一阵,他家人打听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电话里哭着问我是否知道他的下落,让我想办法转告他:只要他回来,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只好在电话里耐心地安抚开导,让他们别担心。我真的很不希望他这样做,但是我也知道,只要是他自己拿定主意的事即使我们怎么劝说,也几乎不会有任何效果。我更知道,我其实不懂他——他独自一人地东躲西藏着,如此决绝,为了他潜心的创作。
前几天,他电话给我,说他要出去一段时间,我问要出去多久,他说也不知道,也许半年,也许一年多,我说在哪里,他说在离他老家不远的一个地方,一个海岛。电话这头,我还是沉默了许久。最终,我说服了自己,这个人不陌生,觉得他还是那样,和10年前我印象中的一样!
繁忙中,我们还是约了一个时间,今天中午匆匆地见了一面。没有太多言语,如常一样的问候和祝福。但我还是忍不住重复了,方便的时候多和家人联系。我总是觉得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决定,但是我不会劝说些什么,也不可能劝说了他什么。
对于他,可能只有诗和远方。
唯有一份惦记,默默的祝福送给他,伴着他去逐梦吧!
是为纪念,纪念10年前我认识的那位L君!
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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