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年,党家河的水声打湿了母亲的衣裳
她的一生,总是阴雨天太多,晴天太少
满山满洼的沟沟渠渠,就像她眼里布满的血丝
一个个儿女,成为菜篮子里酸涩的野果子
当她吃力地爬过山梁时,一些遗落在草丛里
另一些成为她手心里的硬茧
现在,党家河的河水已经枯干了,就像一条落光了叶子的树枝
搭在那座还没有倒塌的屋顶,我试图推开紧锁的大门时
看见母亲左手拉着姐姐,右手牵着弟弟向我走来
党家河就像一把生锈的大锁,而我就是她手里紧攥的钥匙
我知道,所有的怀念都是湿漉漉的,我的周身,永远流淌着那些难产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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