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科长不断点头,他忘了喝龙井。他甚至差点为我流下同情的泪水。
他说我理解你尧山。现在有钱和没钱就是不一样,向钱看再向前看吗!人离不开衣食住行,这归根起来,就是一个字的问题,那就是钱的问题。
马克思再伟大,他也要吃饭。总不能吃无味的空气吧,而吃饭是要花钱的。
我不断的点头,我也忘记了喝龙井,最后,杨科长说,你的意思是——
我想开家杂货店,但是,没有地方,没有房子。我说。
杨科长以一个智者的神态,在屋里度了几分钟的步,忽然回过身来说,在时代街怎么样?
我差点扑到了他的怀里,我热血沸腾,在一阵经久不息的欢呼后,我才稍稍平静下来。
杨科长说,不过,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尧山,你要有心理准备,现在办事很不容易呢。
我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成与败,只要你杨科长尽心尽力了,小的感激不尽。
那天,我与杨科长在东方大酒店,喝了个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其实,我是很狡猾的,杨科长在问我在时代街怎么样的时候,我便判断他已有了找到房子的把握,说办事不容易,我明白,其实我去的时候,就在口袋里,仔仔细细的装了几大张的百元大钞。
我在怀疑,并且在精心地判断分析,我刚刚学会的一种东西,是不是叫圆滑?
一个星期后,杨科长,给我找到了房子,在一阵连续不断的鞭炮声中,我的杂货店开业了,我理所当然的成了杂货店的老板,在最后一个鞭炮响完之后,我几乎要哭出来,那可能是激动。
如果效益可观的话,那我妈妈抱孙子的希望,也许不久就会成为现实,在时代街上,我的店名叫瑶山杂货店。
在时代街上,我杂货店的门牌号是731号,据说这个不吉利的和恐怖的数字,容易使人联想到,前不久播放的禁止高血压和16岁以下儿童禁止观看的一部影片,《黑太阳731》。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上帝就是这么排列的。
我开始当杂货店的老板,也当杂货店的售货员,没有顾客的时候,我最兴奋,我坐在杂货店那张吱吱扭扭的破椅子上,读别人的文字游戏,也玩自己的文字游戏。我不得不羡慕那个病病歪歪的,在地洞里写作的犹太人卡夫卡。她拒绝一切朋友,他甚至厌恶与家人讲哪怕是短短的问候的话语,于是,他以大仲马的速度,写出了《变形记》《司炉》,《判决》。
我绝对佩服在贫困中写作的巴尔扎克,我佩服多情勤奋的哥德,曹雪芹的形象在我心目中,始终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我常常对鲁迅,竖起了我最粗的那根指头。我还记得,我为海子的自杀,臭骂了一个冬天的火车道,我最爱动情地朗诵艾略特的《荒原》:
汗水已干
足在沙中
倘若岩石中有水
那个能吐沫的长着一副坏牙死去的山口
这里人不能站不能躺不能坐
山中甚至没有孤寂
只是阴沉通红的脸庞在嘲笑与嚎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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