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诚恳真切的请问你,什么东西最便宜?你可能会说,各种事物,但绝想不到我的最便宜。我的最便宜,是极特殊的。它在某些人的眼里极重,可以为之堕落灵魂,出卖肉体;可以把最宝贵的,自由与平等卖给它;人类为了它,爆发了无数次战争,卖了无数生命。
它便是金钱。它是钞票,它是金银,它是珠宝,最最重要的,它是贪欲。你知道它有多恐怖吗?
它是人类社会的最终目标,也是人类社会的最终起点。有人拥有了它,做了无数的善事,扶贫忙弱。有人拥有了它,做了无数的亏心事,和魔鬼做交易。它无穷无尽,也不过是一张纸。它有时无处不在,却不过只在一个地方,心。
是的,心之力,最最原本的东西,是欲。有了欲,人便要贪。有人贪懒,有人贪馋,有人贪女人,有人贪权利。人类心中,真善美只占据了小小一部分,归结到底,还是太过弱小,太过单一。真善美背后,有更为强力的东西,有更为震撼的东西,便是贪欲,便是恶。那是极有力量的一件事,却也会因力量而迷失。
我终生的愿望,便是与它作战,与它对垒。钱算什么,没了钱,可以有金银;没了金银,可以有珠宝,就算失去了珠宝,它还可以以物易物。物质与它,密不可分,没了它,物质也就没了作用。
可这便是它的恐怖之处。就算物质湮灭,它不会消失。它会以灵魂的方式出现,会化作知识与真理。难道我不贪婪么?难道我不贪欲吗?错了。
我比你们一个个,都要贪婪。你们的贪欲,太低级,太无聊,太脆弱。我贪的,是真理,是真知,是真行。
他们永远永远不会得到满足,因为他们是欲。欲是无止境的。而你们,呵呵,太低级了,太落后了。我甘于为真理与真知,牺牲我宝贵的生命,我同样也愿意为了它,失去一切。
孔子说,朝闻道,而夕死可矣。敢问吾师,你可以么?钱与欲是挂钩的,可你们的欲却与肉体挂钩。伴随着肉体的湮灭,欲望,钱,一切一切都不存在了。钱这东西,在面对老病欲死前,什么都不是,它只是救你小命的稻草,你想抓住它。吾师,你曾经跟我说,假若我老了,病了,颓了,没人赡养,也没有金钱,怎么办?我只觉可笑。
当你为了你所谓的老有所依,而穷极你的一生时,却已然已经失去了它。你所言的困境,我已然想了一下。这便好像,一个常在水边行走的人,为了不被水淹死,便努力收集稻草。他把收集的稻草,种在河岸旁,只为能在长潮时刻抓住它。而可以,延续自己的生命,多多苟延残喘一会儿。
当他生命要结束的那一刻,纵览自己这一生。全是在河边收集稻草,播种,然后静待那美妙的死亡。可能,一个勤快的劳碌的人,可以及早的,把稻草收集播种完。去干自己想干的。
可,这个人他会快乐吗?我记得,有本书,叫《最后十四堂星期二的课》。主角,是一个叫莫里的教授。他乐观面对死亡,极其豁达,早早举办了自己的葬礼。却在葬礼的时候瞩目所有亲人。他真是极其豁达的,他真是极其快乐的!
可他没有,妄想延续自己的生命,与死神作博弈。注意,这并不是放弃生命。当我们有了病,有了灾,不是去放弃。而是应当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有意义,并多感受一下,这得之不易的快乐。
可那个,河边种稻草的人。他畏惧死亡,他相与死神屈膝,多多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一会。他的生命,注定是无意义的。正如臧克家所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魂灵之不朽,精神之不朽,道德之不朽,那才是永恒的。
我只是想,让生命有点味道嘛。什么叫味道?生老病死,大家面对这个的时候,难免皱着眉头,露出不情愿的神色。生老病死可怕吗,这玩意就好像美丑啊。它是生来具有的,每个人都应当经历的。
褶皱的皮肤,灰蒙蒙的眼神,秃掉的头发,那个叫丑吗?如果是,我可不可以越丑越骄傲,我可不可以越无能与丑,越骄傲?
我能想象到,最有趣的便是。一个迷蒙的年轻人,坐在,已经垂垂暮已的我面前。届时,我已经,老得无力起身了,便连说话,都要喘息好久。这个年轻人,可能会面露骄傲,有些嘲笑我,像一个落水狗般的惨状。他会问我,你羡慕我青春的韶华吗?你羡慕我还强壮的身体吗?你已经不能再来第二次了。
我会同样嘲笑他,并轻蔑道:我干嘛羡慕你,你的年岁,我活过啊。在你的年纪啊,我已然,找到了我的意义。我从没有一天迷失,我从没有一天迷茫,每一日都是,干劲十足的。我老了,已经无力支持了,可我活得一点的不后悔。你呢,确是迷茫的,可能到死也不会明白,所以,我干嘛要羡慕你。
简单点说,就是。我活过你的年岁,但你不尽然,可以活到我的年岁。且,我是算活过的,你不过是,一具行将腐朽的尸体,靡靡度日。
好。生死是辩证的,要想明白怎么活,你先要清楚怎么死;要想不那么死,就得换个活法。我到老了,行将腐朽了,一定不要后悔。无论我,辍学,离家出走,还是在某个穷地方过一辈子。我到老了可以说,那是为了自由与独立,有意义的,完全不后悔。足够了。
我明白一件事,脑力是很宝贵的东西。我们在浪费它。我把它,用在了应试与升学上,这足够我后悔得了。我决定,不要,我要把有用的学到手。我来学校的唯一目的是,我、想、知、道。什么第一名,第二名,一等奖二等奖,优秀的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与我完全无关。
我长大之后,也不要去,浪费我可贵的脑力。它不能用在,上班,打卡,吹冷气上。那就是浪费,那是最可耻的行为。
我可以干苦力,扫大街、保安、厨师、服务员、工人。这些没有浪费脑力,是体力上的,也不可耻。中国有十亿农民,三亿中产,几千万贵胄,主导力量是工农。凡是觉得,凭体力吃饭,凭汗水吃饭的人,是可耻的。他应当想想,从民主的角度说,坐办公室喝着茶,拿着工资。亦或是当一个资本家,坐在富丽堂皇的卧室里,喝着高级饮料,满身肥油的人。这两种人,才是可耻的。他们在喝穷苦人的血,在喝底层人民的血,吃他们的肉。
我读了这么多书,上了这么多年学,需要有自己的责任心。什么叫读书人的责任,鲁迅说得好,读书人,是要为穷苦人说话的!
我想请问,读书人,有多少是为穷苦人说话的?
我可以去干这些工作,但绝对不能是枯燥的,是乏味的,是机械的。我甚至可以,买把吉他,坐在猪栏中,让小猪围着我转圈,听着我弹唱。这是浪漫的,为它们剪脐带,指甲,接生,难道不很浪漫吗?
但,如果我意识到。我所做的这些事情,不过是商业社会的一个小工具,那我会决然放弃。这些与我朝夕相伴的小猪,会被送去屠宰场,不人道的被杀死。那好,我便不干了,一个月赚多少,我也不干。
我懂嘛,你可能要说。哦,小伙子,好得很,理想主义,有一天你会死得很难看。你总会有三餐不继、招风露宿的时候。
现代人就是太馋了。金士杰曾经讲过,他和作家李昂的事情。李昂是富有的人家,吃得很好。他去做客,发现菜很丰盛,李昂家吃不完。他便提出,以后再有剩菜,可以留给他,当一个义务的食客。不过约法三章,第一不能加菜,这犯规。第二不能招待,招待就要回礼,是社交。第三,是时间不定,什么时候都可能来,有剩饭便好。
有时候他也会打包,经常提着大包小包回家。好滑稽,但是好补。他说,为了兴趣,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是玩。
他一点都不穷,我甚至觉得,他好高贵。高贵的,我们都攀比不起。我告诉自己,我想成为这样的人,我不在乎什么吃不吃剩菜。其实,他做的事情是最贵的。他为了一个社会的精神,在服务,以至于,他没有闲心去赚那个闲钱。
生计,很好解决,我没甚欲望。吃饱,偶尔有点馋。最大的乐趣是读书,玩游戏,写作。恐怕现未来社会,任意一个人,都能轻松达到这几点。
我的生计解决了,便要谈精神。
我要坚持作文章,一日不能断。我可以写小说,写话剧,写诗歌,不一定要出版,要卖钱,但要给懂我的人看。鲁迅说思想改造,那好。中国有十三亿人,我能写多少文章,能写给多少个人看,改造一个,有改造一个人的快乐。革新一点,有革新一点的快乐。
正如胡适所说,真理与科技是无有穷尽的。但革一器有一器之乐,改一点有一点之功。
写作不一定要卖钱,难免显得市侩。当然,写开心的同时,吃饱了饭,这是最好的。且,我的精神是永远不能满足的,永远要进步,要先进,要超乎你们二三十年。
你说,这个理想,是贵,还是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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