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之时,天下纷扰多事,名士中很少有人能保全名节的。阮籍为坚守原则,整天喝得酩酊大醉,绝口不谈天下世势。
司马昭想为儿子司马炎求婚,与阮籍结为亲家,阮籍为逃避司马昭的纠缠,竟大醉六十天。
司马昭得不到阮籍的答覆,只好打消结亲的念头,当时司马昭的手下大将钟会曾数度拜访阮籍请教时事,想由阮籍的话中挑出毛病,加上罪名,而阮籍每次都醉得不能答话,也因此而保全一命。
《智囊全集》德彰/译,四川人民出版社
大醉六十天听起来让人起疑:那么喝还不酒精中毒?联想唐伯虎装疯,其实也就可以理解了:一开始真喝醉几天。到了后面五十多天,一看司马氏的人又来了,咕嘟嘟浮一大白,噗嗤嗤喷自己一身。酒气汹天,酒劲也缓缓上来,装疯卖傻,撒个酒疯,真真假假也还是虚实难辨的。
使者:“我家大人想和您结亲!”
阮籍:“什,什么?你,你,你家大人说话没人听?”
……
可就是这样不想走仕途,不愿攀附贵戚的阮籍,最后不得已为司马昭写了《劝进篇》而屡屡被后世诟病。
其实阮籍是因其文采卓越才被“抓了壮丁”。是司空郑冲在阮籍酒后要人家写的。阮籍酒醉之下一蹴而就,写下《为郑冲劝晋王笺》。文辞清丽雄壮,一时传为美谈。阮籍酒醉心明白,添了“为郑冲”三字定语。这无非是文人最后的抵抗:你看看,老夫也万般无奈,想悠悠然生活在别处,可实权大佬处处紧逼,我只能“为郑冲”写下这违心的劝进篇啊。
写《劝进篇》这一年(263年),阮籍去世,终年五十四岁。不知是不是酒醉心明白,郁郁而终?一声叹息,唉……
阮籍有《咏怀诗》八十二首传世。后世陶渊明、陈子昂、李白等都受到了阮籍诗风的影响。八十二首开篇一首:
咏怀诗八十二首(其一)
夜中不能寐,
起坐弹鸣琴。
薄帷鉴明月,
清风吹我襟。
孤鸿号外野,
翔鸟鸣北林。
徘徊将何见?
忧思独伤心。
虽隔着久远的时光,我竟想能穿越回那晚的清风明月,给先生搬上一坛酒。如果有幸,就在卧榻之侧为先生斟酒。以他的性情必不会独饮,小子我就陪着先生,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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