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匆匆,事情多的摩肩擦踵,脚后跟不停地敲打着地面,身体轻盈飞似的穿梭,自从担当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忙碌与自己难解难分。
生活的磨砺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事来心应,事去心止。
厨房里给小女做饭,营养的搭配,味蕾的感觉,视觉的舒适⋯⋯,把爱融进去,托起心尖尖上的孩儿。
静静的专注地在厨房的操作台上干活,耳机里播放着《西西里舞曲》,柔美,抒情,带着淡淡的灰色忧郁,我的身体仿佛置身乐海,随波荡漾。
全无注意到窗外站立着久未谋面的友人,无意间抬起头看到友人正注视着自己,看到他专注地看着我的神态,不好意思地浅浅一笑。心想:我们大概有二十几年没见了吧!
上次见面还是在他大兄哥的葬礼上,他的大兄哥是我的同事,早年患病,英年早逝。葬礼上,我受单位委托致哀悼词。
当时台上的我想起与同事共事多年,相处的每一个日子历历在目,哪曾想:这人说起结实来结实,脆弱起来却经不起丝毫的风雨,怎么一下子说走就走?
想起这对孤儿寡母还要独自面对那许多风雨飘摇的日子,悲从中来,稿子是连夜自己写的,半脱稿讲起来凄凄惨惨。
那时候作为逝者家属的他,因为我的感同身受彼此多了一份熟悉与神交。此后经年,再无消息,一转眼已是二十多年后。
"你的状态好好呀!比之前状态好了太多。我们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吧!"这样的问话随着求解的神态传来。
"哈哈哈,四十岁之前长相看爹妈,四十岁之后相由心生呀!"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我毫不自谦地答道,朋友信服地点点头。
你的气质中,深藏着你读过的书,走过的路与见过的人,一直很喜欢这样美的不可言状的语言。
又一日,还是在厨房,俯首干活猛抬头看到窗外昔日的老师也是父亲的同事,隔着窗与老师打招呼,寒暄之后老师问我是否退休?
我回答已退休三年。老师问我有没有再在外而找事做。我回答:上有老下有小,身在红尘中,全由不得顾自己而言他。只是因地治宜利用碎片时间写写文,跑跑步。
老师很是赞同,一如待当年欣赏与宠爱的弟子般褒奖:现在的状态非常好呀!看来诗书确实养人啊!
说话期间老师的妻子已从楼上下来与老师并肩往外走去,望着他俩的背影想起了当年的故事。
老师的妻子出生于教育世家,爷爷辈开始都在教育系统,父亲是学校的校长,叔父们或大学或中学任职,母亲是中学校音乐教师,其家庭学识气氛浓厚,四姐弟中除小弟在区级机关工作外,仨姐妹均为教师,老师的妻子带中学毕业班英语。
老师来自农村,家中兄弟姐妹众多,老师是长子,靠格外吃苦与强烈的跳出农门的欲望支撑着考上了中师,毕业后教历史,且要负责弟弟妹妹们的学习支助与督促。
但老师多材多艺,能文能武,讲起课来引经据典,博征旁引,深受学生们的喜爱。下课后弹琴,拉得一手好二胡;打球,篮球排球足球样样都行;书法画画不在话下。
自古美人爱才子。老师的妻子不管不顾家庭的极力反对深爱上了老师。
那时候,两人常常带一卷书,走十里路,选一个清净地,看天,听鸟。
他们的爱情经历了八年"抗战"那么长的时间,才得到女方家不得不的同意。
到底是伉俪情深,俩人感情深厚,你侬我爱,婚后家庭和睦,孩子出色。
之后老师从政,一路上升,做到区上一个非常富裕乡镇的镇长。
后来在一次饭局上,听老师曾经的部下给我讲起老师的政绩与故事,听得我啧啧称赞,从内心里对老师又多了一份敬意。
火上的油热度正好,案板上的菜顷刻入锅,锅铲轻轻拔动,蒜末,生抽,蚝油,清水加淀粉打匀,汤汁顺锅边倒入,三下五下后绿油油的蚝油生菜出盘。
桌上两素一荤一汤一果盘,门铃儿响起!围裙上擦干湿手大步跑去开门,脑海里蹦出诗句: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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