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塞林格《破碎故事之心》
不管怎样,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账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的就是这个。我知道这不像话。
——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
而麦克墨菲自顾自在那里狂笑不已,身子越来越往后地靠在船舱的顶部,将他的笑声向四周的睡眠撒播出去——嘲笑女孩、嘲笑所有的男人们、嘲笑乔治、嘲笑吮吸着流血大拇指的我、嘲笑码头上的船长、路上骑自行车的路人、加油站的人、还有五千幢同样的房子、以及大护士等等所有的一切。因为他知道你不得不通过嘲笑伤害过你的东西来让自己保持平衡,目的只是为了防止这个世界让你彻底变得疯狂。他知道事情痛苦的一面:他知道我的大拇指很痛,他的女朋友有一只青肿的乳房,医生正在失去他的眼镜,但是他不让痛苦遮掩幽默,就像他不会让幽默抹杀痛苦一般。
——肯·克西《飞越疯人院》
刹那间,我达到了一直想达到的心醉神迷的地步,那就是彻底跨越年代学的时间,进入亘古的阴影,在凄凉的凡人的领域里惊异地左顾右盼,感觉到死亡在催促我往前走,幽灵追随他自己,而我则匆匆奔向所有的天使起飞投入圣洁虚无空间的跳板,明亮的心灵要素中发出强烈得难以想象的光芒,无数安乐乡在星球像飞蛾似的旋转的太空中纷纷坠落。我听到一阵难以形容的、沸腾似的轰鸣,这声音不但在我耳际,而且存在于四面八方,其实同任何声音毫无关系。我领悟到自己已经死去复活了无数次,但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因为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转变像变戏法似的异常容易,同千万次的入睡醒来一样随便而完全没有理由。我领悟到正因为心灵的坚定,这些生与死的涟漪才像微风拂过平静如镜的水面。我感到一阵甜蜜眩晕的欣喜,就像是脉管注射了一打针海洛因;就像是傍晚喝了一大碗酒,它使你颤抖;我两腿发软。我觉得自己好像马上就要死了。可是我没有死······
——杰克·凯鲁亚克《在路上》
要是他们在倾倒这堆垃圾时,连我也一块儿扫出去,迪安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他就得跑遍美国每一个角落,沿着海岸线,在每一只垃圾桶里寻找我的下落。他会真的发现,在一大堆废杂什物中我正萌发出新芽哩,这就是我的生活,迪安的生活,与我有关的或无关的任何一个人的生活。
——杰克·凯鲁亚克《在路上》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天使。我和查理·卓别林都看到了每个人身上天使的翅翼,并不是只有那些长着翅膀、带着渴望和悲哀的微笑的小女孩才能成为六翼天使。你可以是在洞穴里甚至在下水道发出嘲笑声的、在大型派对上赤裸裸出现的同性恋;你可以是身着脏汗衫、荒谬可笑的华莱士比里;你可以是在可怕的贫民窟里拉屎的印度女人;你还可以是相信美国政府、两眼放光的乐天派;你甚至可以是欧洲首府里那些令人厌恶的知识分子——无论你是谁,我都能够看到那巨大而悲哀的无形之翼在你们的肩上,而令我尤为悲哀的是,这些翅翼无形无影,从来未曾,也将永远不会拥有任何用途,而我们所做的全部努力无非就是与死亡搏斗······
——杰克·凯鲁亚克《孤独天使》
我看见这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毁于疯狂,挨着饿歇斯底里浑身赤裸,拖着自己走过黎明时分的黑人街巷寻找狠命的一剂
天使般圣洁的西卜斯特渴望与黑夜机械中那星光闪烁的发电机沟通古朴的美妙关系
他们贫穷衣衫破旧双眼深陷昏昏然在冷水公寓那超越自然的黑暗中吸着烟飘浮过城市上空冥思爵士乐章彻夜不眠
他们在高架铁轨下对上苍袒露真情,发现默罕默德的天使们灯火通明的住宅屋顶上摇摇欲坠
他们睁着闪亮的冷眼进出大学,在研究战争的学者群中幻遇阿肯色和布莱克启示的悲剧
他们被逐出学校因为疯狂因为在骷髅般的窗玻璃上发表猥亵的颂诗
他们套着短裤蜷缩在没有剃须的房间,焚烧纸币于废纸篓中隔墙倾听恐怖之声
——艾伦·金斯堡《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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