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自修考语文。
节奏快，时间紧。
收卷后，我去二楼考务办交了试卷，然后去一楼办公室拿了包，想到教室里学生必然是手忙脚乱又拖拖拉拉，放心不下，于是又爬上三楼，尽管明知催促一番，叮咛一番也无济于事。
我一进教室，原本分散的喧闹瞬间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
张晶扯着大嗓门：“最后一题到底怎么做？”如花的笑颜似乎按耐不住心情的激动。
最后一组的钱雨昕的声音也清清楚楚：“这次试卷的题目怎么感觉怪怪的！”语文功底深厚的她难道试题答得不顺畅？
经过走道的吴陈予来到我面前，有些激动地向我诉说她答错题号了。
坐在第一排的周明宇，拿着他的考卷已来到我的身边：“老师，选择题选什么……”
……
我有些招架不住这一大波喧闹沸腾，用力摆手，拼命高呼：“赶紧收拾书包！赶紧回家！！”
我略显嘶哑的声音，还是起了点作用，周明宇若有所思地回到座位，似乎还在思考他手中的选择题。有几个同学已经收拾好，打算离开教室。
教室的东北角，还有几个男生正拿着自己的试卷，在乐此不疲地讨论答案。
见他们无动于衷，我再次提高嗓门，呼喊催促：“赶紧回家啊！不要让你们的爸妈在寒风中等待！”
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已在收拾，或快或慢，三三两两地，撤离教室。
东北那一角，依然讨论得如火如荼。
讨论得异常投入的那一个，竟然是揣义恒！一时间，我有些怀疑我的所见，我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个角落，对！没错！就是揣义恒。
他双手拿着语文试卷，侧着身子，朝向同学，似乎在交流他的想法或做法。在我吼过几次后，依然沉浸在他自己的讨论之中，完全没有被我打断思路。
揣义恒，刚进初三的时候，是一个让所有老师头疼的学生。上课时，他就是一尊睡神。一节课得提醒多次，然而他始终醒醒睡睡，睡睡醒醒，那双不大的眼睛永远处于迷离状态。
上课睡觉，作业也惨不忍睹。涂涂画画，难辨字形。每每批到他的作业，绝望之情绪总是蔓延至心头，无可奈何，无能无力。
我睁大眼睛，盯着那个依然沉浸在语文试题讨论中的学生。这真是那个对学习上不了心的揣义恒吗？这真是那个让老师闻之叹息的揣义恒吗？他那么专注地在讨论语文试卷，俨然是一个热爱学习，专注考试，看重成绩的优秀学生啊！
昨晚揣义恒拿着试卷，专注讨论的样子深深刻在了我的印象里，并给了我莫大的感动。我为他的转变感到欣喜，感到欣慰，感到骄傲。
没想到，今天，默写《出师表》最后两段课文，揣义恒竟然只错了四处。他，已经完全跟上了大部队！
窗外暖暖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投射到揣义恒的脸上，那双不大的眼睛不再迷离，而是透着坚定与自信。
几声清脆的鸟鸣，宛转悠扬。我想，春天，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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