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哈尔滨
主角:小尾巴
1
走在街上,进入办公楼,在校园里闲逛,随处可见各种驾校的广告,价位高低不等,期限长短不一。
我身边的朋友同学同事,只要走出高中闯入大学,挂上年满十八周岁已成年的年轻姑娘,都迫不及待的找一所驾校,和父母要上几千块钱的软妹币,然后科一,科二,科三,科四,或快或慢,终于拿到那个黑色的小本本,好像是自己成人的标志之一,满心欢喜。
2
今天是情人节,早上尾在被窝里接到闺蜜老Y跨越半个中国打过来的电话。“亲爱的,我觉得我兴奋的要上天了,你知道吗,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他送我了一辆车,你知道吗,我有多惊讶多兴奋,他把我的小国产换成敞篷跑车!”
我和老Y喝奶瓶的时候就是老铁,那个他是老Y的未婚夫。我在电话的这一端感受着她的欢快,一句一句的说,恭喜恭喜。兴奋之余,老Y对刚刚结束初恋的我说“亲爱的,我们都会幸福的生活。”
挂了电话,放下温热的手机,望着窗外的冰雪,在这个驾照泛滥,疯狂购车,多少姑娘争着做本本族的时代,我想起这几年关于车,关于我的初恋,关于那个男孩子。
3
他刚刚走出学校,家里给了他一辆闲置的尼桑,我们同样的兴奋,他邀请我坐在副驾驶上东游西逛,我一咬牙买了进口品牌的方向盘套。想着只要开着车他指尖触碰的都是我的温度。
我们兴奋的买着车里的一切用品,我们好像在装修一间小小的新房,我把副驾驶变成我的私人空间,手抠里是我最爱的零食,座位调成我最舒适的角度,旁边放上他最习惯用的纸和湿巾。
只要是两个人在车上转头看见他的侧脸,我心里满满的安全和信任,可以不问目的地是哪里要开多久。那是我们年少无知懵懂青春里最亲近的地,方最信任的姿态。
后来他有了第二辆车,他说“考个驾照吧。”我心里好像开了一颗小小的爆竹,炸开花的一瞬间过后,我撒娇的说“就不考,我懒得去,累死宝宝了,有个司机多好。”
他依旧用着那个方向盘套,依旧把副驾驶设定成我的专属座位。 我并不是懒癌晚期,也会有俗人心中小小的虚荣,脑袋灵光四肢发达。
4
可是我喜欢有一个人在打雷下雨的天气,像保护一个中国瓷器一样,不让我挤公交不忍心我打伞等计程车。嘴里嘀咕着依旧把我安全的送到位,温暖的接回家。
我喜欢站在家楼下等那辆熟悉的车,期待熟悉的人,车快到的时候就会心跳加速,时间过去多久都不曾改变。
最喜欢的是等红灯的时刻,那个男孩的右手放开方向盘,拉起一边我的左手,不轻不重力道刚刚好,放在他的嘴唇边浅浅的亲一下在我的左手背上,我就在心里祈祷,红灯在长一点吧,让这个幸福的时刻过得慢一点。
落在手背上的亲亲,有温度有味道有颜色,温度好像冬日的阳光,味道是草莓味的棒棒糖,颜色是分辨程度最高的品红色。红灯过后他把我的手放在档杆上在握住我的手,用力的一推,就好像对我说未来要一起努力。
再后来换过很多次车,却还是那个方向盘套,我依旧娇蛮的霸占着副驾驶,拿着懒癌当借口不去考驾照。因为贪恋驾驶和副驾驶的亲密距离,喜欢路上心照不宣的眼神沟通,享受着爱人加私人司机的保护,害怕别人的屁股坐在我的专属位子上改变我的角度吃我的零食。我想车上的时光是这份感情的重头戏。
5
再后来的后来,我们大概看到了这个时代的细节打败爱情。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最后一次坐在副驾驶上,那么多个对不起也说了最软的话撕开了最深的伤疤。
下车离开之后,我蹲在空无一人的公交车站,想象着以后的样子。雨里雪里,带着工作一天的疲惫自己小心翼翼的在车队里穿梭,握着毫无温度可言的方向盘,细长的高跟鞋努力的踩着油门和刹车。
没有语言没有眼神,只有四下无人的空间和固定声效的音响设备。痛苦的蜕变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失去了副驾驶的姑娘要变成女强人。
有些自作自受,每天自己开车骄傲到飞上天的姑娘很多,可还是为丢失了副驾驶的那份宠溺而情绪低落,无法复制也不能弥补。
我不想要驾驶证,不想要一辆车,我想要的是副驾驶的专属地位和一个宠溺我的男孩子。落在左手背上的那些亲亲,胜过敞篷跑车,胜过人间无数,那是夏天的冰沙,是雪天里的暖宝宝。
6
这段经历也许平淡无奇,那个男孩子以后可能会换无数次车,会给别的姑娘买敞篷跑车。甚至这是无数份初恋中大同小异的桥段。
当你时过境迁身上填满岁月的痕迹,打开那些尘封的记忆,有个懒惰而又娇蛮的姑娘,固执的不考驾照不开车,霸占着每一辆车的副驾驶。其实她不笨不懒,她只是贪婪,那些独处那些美好和迁就,可不可以多一点在多一点。
男孩子,你们的副驾驶做过多少人?你的青葱岁月里有没有一个姑娘,固执任性的霸占着那个离你最近的位置?你们有没有走到最后?
不在自行车上孤独而自由,不在宝马车落泪享受,只要那个距离最近的副驾驶位。
请你珍惜,不能珍惜,相见不如怀念。
作者:花姑娘,95年工科女,理想不纯粹,现实不彻底,爱物质更爱精神,唯一综合征晚期患者,啤酒味的哈尔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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